苏默予的心被她的泪水烫空了一块，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陈晗面前，用力挡住了她想要再次关门的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对不起，陈晗，对不起，是不是很难受，你打我好不好，或者咬我……”苏默予想抚上她的背，又被她躲开。
陈晗不受控制的泪水往外淌，她的理性在他面前总是如沙制城堡般，轻易沦陷。
她看着眼前的苏默予，他满眼的心疼和愧疚不假，但她明白，那是他长久以来良好的修养如此，对朋友的那份真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刚刚喝的药很苦。”陈晗原就沙哑的嗓音，此时带上了哭腔，用力辩解道：
“我真的没事，这是生理泪水，真的没事。”她吸了一口气，继续强调：
“苏默予，我真的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与他此时的心情有关，陈晗安安静静地在他面前努力想停下流泪的样子，衬得她比平时更加娇小。他心疼地难以呼吸。但是她排斥他的靠近，他注意到，她对他想接近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这比他以前遇到过了所有难题都难解。那些难题会让他头疼，但不会心疼。
“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我给你做，好不好？”苏默予脑里转了无数个对策。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他柔声问道，“或者，你昨天不是想逛超市么，我逃课了，现在去好不好？”
考虑到她身体问题，他补充道：“你坐在购物车上，我推着你。”
陈晗感觉到他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没有回视，低头看着地面：
“苏默予，我真的累了，想回去睡觉，你回去吧。”
“那我等你，等你醒了，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他似乎是看到了一丝出口，但下一秒，陈晗的话如洪水般淹没住他：
“苏默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有责任感，我不是你的责任。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这样，对我来说，是负担。我不需要你了，以后也不需要了，你回去吧。”
你的责任感，会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你的好，来对你任性。
而后，你却去到了别人的身边，让我只能远远看着，我想借着任性的借口靠近，而你告诉我，不要任性。
我不会任性了，至少对你，再也不会了。
陈晗在心里咀嚼着剩下的理性，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再管立在原地的苏默予。
直到陈月回来，对着呆立在客厅的苏默予打了招呼，苏默予才醒过神来。
“我不需要你了，以后也不需要了”他脑里只剩下这句话，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在书桌前坐下，像失去活动能力般，无视时间，只是静坐着。
直到夕阳强势地透过窗帘打在他眼皮上，他被夕阳指引一般，起身去了阳台。
苏默予的房间在他家别墅二楼的最西边，而陈晗的房间相反，在最东边，所以，他们俩卧室阳台隔着两座房子间的草坪并排着。
此时，阳台那边没有陈晗的身影，但他仍能看到她。
他眼里的陈晗，以前总是隔着阳台朝他这边喊：
苏默予，我们去爬山吧。
苏默予，把你数学笔记扔过来。
苏默予，流星！流星！
苏默予，我明天要睡懒觉，你过来时不要打扰我。
苏默予……
初中帮他补习英语时，陈晗会要求他在阳台这头放声朗读英文原著，她则坐在那头听着，当作在练习听力。
冬天时，他们会就着飘落在各自阳台上的雪打起雪仗，陈晗总会赢，因为她总提前准备好一个小桶，里面是她偷偷从外面收集回来的雪，而他每次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