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住的青年旅店是最便宜的那种,基本上都是来青云山穷游的背包客才会住。
一间房屋放了七八张的双人床,几乎挤得插不进脚,到了半夜,磨牙的,打呼噜的,真是让人无法入眠。
要说别人凑合一晚也就罢了,可是张青在慈云观生活优越,早已经习惯了安静舒适的入睡环境,实在是睡不着。
这家伙有他叔叔惯着,嚣张跋扈早就成了习惯。
再加上在慈云观做道士,谁见了他也尊称一声道长甚至大师,这脾气更是没谁了,哪受得了这种憋屈。
“打呼噜的,都给我滚起来,要打出去打,让不让人睡了!”
就张青这一嗓子,声音大得惊人,把旅社里面的年轻人全都给吵醒了。
刚开始大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朦朦胧胧地想要继续睡,可是张青这个家伙骂骂咧咧,居然没完没了。
在这里住的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受得了这种气!有几个小伙子二话不说就开始了反唇相讥!
“你这么娇气住什么青年旅社,青云山不是有大酒店吗,你报个总统套房,保证没人打呼噜吵你!”
“臭毛病,还敢骂骂咧咧的,身上穿了一身道士装,这都什么素质,怨不得人家说青云山上的道士都是假的!”
一听说到自己的身份是假的,张青更是火冒三丈!
“我可是慈云观上的道士!你们这帮穷鬼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这道袍上可都绣着字!”
“不要说你们这些穷人了,就是企业的大老板,公司的大老总来到我们慈云观,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小道长,你们算个屁!”
这下子可就犯了众怒了,这身道袍确实是有点含金量,可以分在什么地方。
要是穿着在慈云观出没,别人自然也会给他面子,高看一眼,可现在正是凤凰落了鸡窝,更何况张青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
言语冲突之下,有几个火气爆的年轻人跳下床来,指着鼻子开始对骂起来。
但凡有点数的人都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了再说以后的事情。
可是张青在慈云观待了一年多,无聊的时候跟着其他的道士练武,稍微会了点拳脚,还颇有点跃跃欲试的想法。
人家年轻人还没动手,这小子倒来了个主动出击,一拳把对方打得鼻血长流。
这下可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这帮年轻人虽然来自各地,可是在这个青年旅社一起住了好几晚,互相都非常熟悉了,和朋友也差不了多少。
看到张青如此嚣张,还敢主动出手打人,二话不说就来了个围殴。
张青虽然稍微会点功夫,可也是三脚猫,二五眼的水平,哪应付得了这么多人。
没三两下就给打得鼻青眼肿,按在地上一桶圈踢,一直给踹到磕头求饶才算完。
这帮年轻人也够狠的,揍完了张青,干脆连人带衣服全都给丢到了院里,扬言要是再看到这小子,见一次打一次。
现在的张青鼻血长流,牙都掉了一颗,两只眼睛肿得跟李子似的,连走路都分不清,前面是什么东西。
身上的钱也花光了,身上的道袍还让那些年轻人故意撕得一条条的,简直成了流落街头的叫花子。
这家伙不敢在青年旅社门口待了,而是找了个被封的死胡同靠墙坐下,呜呜地哭诉了起来。
“妈的…你们这帮王八蛋等着,我叔叔是慈云观的观主,等让他好好收拾你们!”
“该死的李阳,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跑到我们这里避难吗,害得我流落街头,你不得好死你!”
这家伙唠唠叨叨,在死胡同里边指天骂地,本来就是想出口恶气,可就应了隔墙有耳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