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亥交时之际,从窗户里,阿蛮见阿七来到了阁楼下。内心暗喜。包了几件娇娆不穿的内衣、小褂,推窗,轻轻跳了下来。
阿七正在东张西望。阿蛮轻咳一声。
阿七一惊,回头见是阿蛮,忙堆上笑容。
“小姐让我问侬:侬愿意娶她吗?”
阿七一愣,想不到阿蛮问这种话。一天来,他想来想去,阿蛮约他到这里来,一定是有贵重东西送他。没想到,阿蛮是受小姐之托。
“怎不愿意呢?做梦都想。”阿七说。
“侬不怕她犯病?”
“不怕。小姐就是把我的血吸干了,我也愿意。”阿七忙表态,说。
“小姐做了一梦,吃了侬给他熬得蛇羹,病就好了。小姐让侬问问巫婆,可否属实。”
“我明儿就去问。”阿七抑制不住兴奋,说。
“七郎,今天的事,关乎着小姐的名节、小囡的性命,侬可千万莫对人说。”阿蛮嘱咐说。
“一定,一定,打死也不说。”
阿蛮把包袱送给阿七,让他先走。见阿七走远,忙寻到前面的库房里,包了许多金饼、银两,出府来到土地庙。
董庭兰、封常清已经睡下,见阿蛮来,重掌灯起来。
“二哥,侬可有二嫂?”阿蛮问。
“此话怎解?”董庭兰笑着问。
阿蛮把娇娆的事一说,两人顿时默然。
“看来,徐员外也是江湖人士,做的也是不见人的勾当。小姐撞破了他们的秘密,没被灭口,真是侥幸。”封常清说。
“二弟,你就带她走吧!”董大说。
“可我投军意志已定,怎能带她同去?”封常清说。
“可把小姐安置在家中,侬再去投军。”阿蛮说。
“可我家境贫寒,岂不委屈了人家?”封常清说。
“三弟拿来的银两,足够她们生活的了。就这么定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董庭兰说。
于是阿蛮将银两交给他们,匆匆告辞。
快到徐府,阿蛮童心顿起:这个时辰,我该到禅房查看一番,那里到底存着什么古怪?想到这里,她绕到徐府后面,越墙而过。穿过簇簇花树,悄悄来到禅房。
阿蛮知道门后有人,便悄无声息地顺墙来到禅房正房前。她轻轻一跃,扒住墙头,向里张望:眼前就是那颗枇杷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在院门,有两个白衣人坐在地上。枇杷树后面的正房里,灯火通明。
她好奇心顿起,手腕用力,身子一纵,已上了墙头。未等站稳,借力一跃,就落到了枇杷树上。就在这时,房内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他们的行走路线,能确定吗?”听声音,似乎是徐涵。
“一路上,李白几次对孟浩然说,先去茅山,再去余杭,观赏钱塘江潮;然后从余杭乘船,去天姥山。”粗喉咙说。
“这样,官迪、阿成随我去茅山,在那里伏击李白。曹鉴、张燧,你们两个去余杭。倘若李白从茅山逃脱,你们就在钱塘将他杀死。一定记住,不求成功,只求不暴露身份。”
接着,就听到众声应诺。
“太和坊的贾舍人来对我说,荣义公主到了会稽,让我们提防。柳兄怎么看?”徐涵说。
“荣义是李隆基的掌上明珠,把她擒到,必有好处。不过我们这次以刺杀李白为要,若遇到荣义,就顺手牵羊,送掌门一份大礼。”沙哑声说。
众声应诺。
“可有天书的消息?”沙哑声问。
“奇了怪了,我们派去天姥山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徐涵说。
“堂子谷,可有消息传来?”沙哑声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