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城公主的信到了长安,李旦看了,禁不住泪流满面。
“怎么,奴奴知道婉儿的事了?”太平公主问。
“她信上没说。”李旦说。
“那她说什么了?”太平公主问。
李旦把信交给太平公主,说:“她喜欢九曲之地,让我赏给她,做沐浴之地。”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跟娘家再要嫁妆的?不行!咱家公主多了,人人回来要这要那,没完了。”太平公主说。
“姑母的话我甚是赞同。九曲之地,环绕青海,极是膏腴。若把九曲送给吐蕃,洮(táo)州难守。”太子李隆基说。
“我想起二哥,想起昭容,就是送半个大唐给奴奴,我也难消心愧啊!你们也是有儿女的,让她十二岁远嫁吐蕃,为国和亲,谁忍心啊!”
说罢,李旦又大哭起来。
提起章怀太子,太平公主难过地流下泪来。朝堂之上,更是啜泣声一片。
“好了好了,不就是九曲之地吗?给她就是了。你保重龙体要紧!”太平公主一边给李旦擦拭眼泪,一边安慰着他。
如此情形,李隆基只得摇头不语。
却说杨榜见到金城公主,忙行跪拜礼。
金城公主惊疑地审看着他。
“从长安来?”金城公主问。
“回禀公主,我从戴天山来。”杨榜说。
“戴天山?谁派你来的?”金城公主惊疑地问。
“雍尊师。”
“雍尊师?难道雍尊师真的在戴天山?”金城公主问。
“是的。”杨榜说。
“你是何人?”
“我是飞天藏的杂役,负责清扫院子的。”
“雍尊师派你来何事?”
“雍尊师让我把这个交给公主。”
说着,杨榜拆开衣襟,取出竹管,双手奉上。
侍女晕柳下来,将竹管取走。打开,将信取出,交给金城公主。
金城公主看罢,看着杨榜,疑惑地问:“你可知这是什么?”
杨榜笑笑,说:“我一个扫地的,怎能知道。”
“那雍尊师怎么说?”
“雍尊师说此事重大,你在吐蕃不容易,让我务必将竹管亲手交给你。”杨榜说。
“这是翟都局写给张宥的信,我知道的。”金城公主笑笑说。
“这样说来,雍尊师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杨榜故作深沉地说。
“这话怎么讲?”金城公主一愣,问。
“公主想过吗?如此绝密之信,如何到了雍尊师的手里?”杨榜说。
果然,金城公主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榜。
“你可知?”金城公主问。
杨榜微笑着摇摇头。
金城公主沉思片刻,长叹一声,说:“这个翟都局啊……”
“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此事?”金城公主问。
“雍尊师没有交代,我一个扫地的,怎敢乱说?”
“你虽是下人,但毕竟是娘家人。私下里说说,无妨的。”金城公主笑着说。
“很简单,把他调回来就是了。”杨榜说。
“为何?”金城公主惊疑地问。
“依我推断,翟都局与张宥的通信,不止一封。若其余的信件流出,或者新任节度使郭虚已故意将信件流出,让涪城的吐蕃细作获得,传回吐蕃;那妒忌翟都局的人,必然生事。那时候,翟都局有口难辩,内心害怕,只能叛逃大唐。”杨榜说。
金城公主点点头,突然问:“雍尊师真的是我的祖父、章怀太子吗?”
“我一个扫地的,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