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青砖灰瓦,甚是典雅。后工推门进去。筚篥声正是从南屋中传出来的。
“张婆,吃饭了吗?后工来请你吃酒了!”后工站在院子里,大声喊。
阿蛮向南屋走去,站在门口,大声说:“董大哥,是你吗?”
天宝惊诧地看着她。
这时,从北屋的正房里,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女人拄着拐杖,雪白的头发,挽成云髻。上穿宽袖褐襦,下穿绣着菊花的青裙,脚穿青布勾履。虽满脸皱纹,仍难掩当年姣容之颜。
“后工啊!二子没来啊!”张婆说。
“我是来请你吃酒的!”后工笑着迎上去。
“是三弟吗?”
随着筚篥(bì lì)声停止,南屋里,一个男子走出来。见阿蛮站在门前,细看,不由哈哈大笑。
“天宝,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董庭兰大哥。”阿蛮对天宝说。
天宝忙上前,抱拳行礼,说:“董大哥好!”
“好啥呀,一天吱吱歪歪地烦人。酒不请我,房租也不交了。”张婆说。
“张婆,等阿义来了,咱就有钱了。”董庭兰尴尬地说。
“多少钱的房租?我来替董大哥付。”天宝看着张婆,说。
张婆看着天宝,说:“小孩子糊弄老婆子,你哪有钱?”
“别看我年纪小,但说话是算数的。多少钱?”天宝说。
“当真算数?”张婆看着天宝,问。
“算数的。”天宝说。
“十两纹银。”张婆说。
“张婆,哪有这么多?咱说好的,一年才十两纹银,我已经给你二十两了。”董庭兰急忙说。
“我来问你,你吃酒没有?吃饭没有?洗澡没有?我都给你记着呢!光酒钱,就三十多两呢!”张婆说。
“有这么多吗?”董庭兰糊涂了。
阿蛮哈哈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元宝,递给张婆。
张婆见了银子,马上笑了起来。忙接过来,对后工说:“稍等我一会。”说着进屋去了。
“阿义说,你不是在宫里吗?”董庭兰疑惑地问。
“我挂念天宝,又回去寻他了。”阿蛮说。
“原来是这样。封二来信了,说他已经做了高仙芝的随从。”董庭兰对阿蛮说。
“为何没有官职?莫非他没有把阿义的玉佩交给高仙芝?”阿蛮问。
董庭兰哈哈大笑起来,说:“还是三弟心细,我就没想这些。那一定是的。封二有本领,想凭战功积升。”
“怎么,你们认识?”后工惊疑地问阿蛮。
“在越州,我和董大哥结拜兄弟。”阿蛮说。
“既如此,咱们同去吃酒如何?”后工笑着说。
“那咱就到小鲁坊去。”董庭兰说。
“就依你!”后工笑着说。
张婆出来,五人来到巷口的小鲁坊吃酒。
小鲁坊是厢房改建,仅容十余张桌子。好在未到午时,客人不多。五人要了酒菜,坐下吃酒。
五人正在吃酒联句,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男子体态臃肿,大腹便便。目光呆滞,衣服也不光鲜。来到张婆面前。跪倒磕头,说:“阿娘好!”
“邠(bīn)王,你怎有空?”后工笑着说。
“心有灵犀。”邠王说。
“二子,见过客人。”张婆说。
“在下李守礼,拜见各位朋友!”李守礼抱拳行礼,说。
“我来介绍:这是邠(bīn)王、当今圣人的堂兄李守礼!这两位是浑脱派弟子十四郎刘天宝、十三妹谢阿蛮!”后工说。
天宝、阿蛮忙向李守礼行礼,说:“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