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侍女来报,李相从兴庆宫回来了,在月堂等待三人。三人起身,向月堂而来。
月堂,因形如偃月而得名;是李林甫招待宾客的地方。三人说笑着来到月堂,李林甫已经等在那里。
三人向李林甫行礼毕,李林甫让天宝坐在自己身边,阿蛮、腾子坐在两人的旁边。侍女把酒桌端上来,阿蛮、天宝向李林甫敬酒。
“玩的开心?”李林甫轻轻抿了一口,问。
“我和腾子姐投缘,很是开心。”天宝见状,也轻轻抿了一口酒说。
“怎么不干了?”李林甫惊奇地问。
“我见李相没有干……”天宝说。
李林甫笑笑,说:“我不胜酒力,你们尽情吃。”
“天宝,阿爷真的不能吃酒。咱们吃!”说罢,一饮而尽。
天宝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虽为皇胄之后,但阿爷仅为扬州大都督府参军。未等弱冠,阿爷、阿娘先后去世,我便寄养于阿舅家。阿舅家兄姊众多,稍及年长,阿舅便让我去千牛卫供职。就是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一生中的恩人武惠妃。先天二年,太平公主谋反,阿舅协助圣人平叛,以功拜殿中监,封楚国公。我也被授为太子谕德。开元十年,嗣濮王李峤密奏:阿舅酒后无德,漏泄禁中之语。圣人大怒。中书令张嘉贞奏请圣人,先决杖,再配流钦州。阿舅伤痕累累,行至汝州而卒,年五十余。阿舅家男子配流雷州,死于路上者数人。张嘉贞上书,说我在阿舅家长大,理应连坐,配流雷州。惠妃在圣人面前,据理相争,我才没有受到牵连。此事以后,我立下两誓:此生不再饮酒,此生只忠诚惠妃。”李林甫说。
李林甫的至诚之言,感动了天宝,也影响了天宝的一生。
“临来时,大阿娘就对我说,要听李相的话。说李相清正廉洁,一心为国,聪慧睿智,举重若轻。我能学到你的半分,一生就够用了。”天宝说。
“大阿娘何时这样说来着?我怎么没有听到?”天宝话音刚落,阿蛮问。
天宝顿时羞红了脸,说:“大阿娘让我听李相的话,这句有没有?”
“这句有。那后面那些,我怎么没有听到?”阿蛮依然不依不饶。
“大阿娘说这话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怎能听到?”天宝也争辩说。
“在外一年,谁教你嘴甜了?别忘了,嘴甜的男人花心!”阿蛮说。
李林甫、李腾空大笑起来。天宝更加窘迫。
“阿蛮好无趣啊!刘郎又没说错什么,怎的这样挤兑人家?刘郎,莫理她,咱们吃酒!”腾子忙给天宝解围。
“我是见你年幼,已官至三品,才把我的经历说于你。吃酒并非不好。礼部侍郎贺知章,善斗酒,却不狂言。醉后就地而眠,无人叫醒。有次酒醉呕吐,用手把秽物憋回。有人问:何不吐掉?他说:如此美酒,吐掉岂不糟践了?众人大笑不止。”李林甫说。
“无上真也说,若论饮酒,贺知章是第一。”腾子说。
“若如此,那他以后就是第二了。”天宝说。
“为何?”阿蛮问。
“李白来了。李白饮酒,从来不醉。越饮酒,豪情越盛。”天宝说。
“听说有人刺杀李白,可是真的?”李林甫问。
“刺杀李白的人,是天山派。”天宝说。
“天山派为何杀李白?”李林甫问。
“我曾问过天山派的雾豹来瑱,他也纳闷。说李白一介布衣,掌门人为何派他们来杀他?”天宝说。
“莫非与李白的身世有关?在会稽,我曾潜伏到天山派藏身的地方,偷听他们说话。他们一直跟踪李白,想找机会杀死他。”阿蛮说。
“你偷听天山派说话?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