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的话音未落,这时,从后院的圆门里走出一位老者。
那位老者朗声喊道:“请官爷刀下留人。”
李绩一看,这位老者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老者慢慢地走进,李绩一看,大吃一惊。
“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里?”
老者擦干眼上的泪痕,好一会才开口。
“官爷如今发达了,您能忘了运河边上的对话?”
李绩恍然大悟,这位老者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在运河边上遇见的那位老人。
当时李绩要去看龙舟,结果被巡河官兵打得鼻青眼肿,幸会遇到老者相助。
李绩弯腰施礼,又有点不知所措。
只见那位老者,含泪说道:
“官爷,我知道你就是山神庙那位小仙。匆匆一别,已有数月。”
李绩面带愧色,他疑惑地问道:
“老人家,这就是你的家吗?”
老者带着哭腔说道:“我是这里的管家,刘家今日之祸,也并非偶然。”
“常言道,祸起萧墙,刘家父子不听我的规劝,富可敌国,却不知道散财祈福。”
“我跟着太爷追随文帝南征北战,文帝善待太爷,这才创下刘氏百年基业。”
老者看看狼藉一片的刘府,痛心的说道:“旦夕祸福,世事难料啊!”
李绩内心有说不出的懊恼。
故人相见,竟然是如此结局,此事古难全啊!
他问道:“您老人家的意思是留下这些人?”
老者乞求道:“圣上杀伐,动辄灭其九族;圣人立威,杀一儆百。”
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李绩,喏喏地说道:
“这些都是无助者,你还是放了他们吧。我也老了,不能在驰骋疆场,但是,可以为你看家护院。”
李绩豁然开朗。
“那好,人我放了。这刘府就交给您来继续看护。”
李绩看了看那些哆嗦着的家丁、小厮们,严厉地说道:
“你们都得感谢这位老管家。今天我放了你们,希望你们看好这里的资产,服从老者的安排。违令者斩。”
众位家丁和小厮们,纷纷跪地叩头。
李绩心想,自己的老巢山神庙,需要人手,不如挑选一批精壮年放到山神庙去看护庄田。
不一会,宇成也返回刘府。
李绩对他说道:“按照管家李艾的意思,这些人都要被卖掉,我看这次就把家丁放到梁郡的山神庙去。”
宇成忙说:“那里庙宇还需要修缮,农田、果园需要打理,我安排人把他们送过去。”
李绩命令道:“将刘府金银珠宝一一登记,全部拉到郇府去。”
宇成单膝跪地,朗声说道:“是,大人。”
直到夜幕降临,才将刘府查抄殆尽。
一车车金银珠宝,连续不断地运入郇府。
李绩正要返回郇府,忽然刘府后院传来一阵哭声。
他缓步向后院走去,来到刘府内宅,只见成百的妇人被圈在一间大房子里。
个个姿色俊美,浓妆淡抹,衣着华丽。
李绩对宇成说道:“刘二父子多养妇人,仍然在外面沾花惹草,欺男霸女的乱来。”
宇成笑着说:“刘氏父子好这一口,这也无奈他们会蓄养家姬,以供片刻逍遥。”
李绩忽然想到杨广,在西京、东都、江都大造离宫、别苑,广列天下美人,以供昼夜寻欢。
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一代帝王竟然一脑子浆糊,无不令人扼腕长叹啊!
宇成问道:“这些人干脆解散算了,留下也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