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怀疑司徒是否要再次让他洗澡。
幸好翟让这回将杯子一手接过,深饮之后,放到桌上。
“你可以起来了,魏公。”
李艾的腿脚业已僵硬抽筋,几乎令他再度瘫在地上,翟司徒你也该折腾够了。
他赶紧抓住椅子,稳定身体平衡,王伯当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翟让笑了,香菱笑了,众位首领都笑了。
他看不见他们的脸,但记住了所有声音。
李绩看着翟让与李艾互怼,几乎到了白热化程度。
心里一阵紧张,他本来要快速地禁止,或者帮着魏公说几句公道话,他又想到,今天是翟司徒与香菱大喜的日子。
在河南,在荥阳郡,新婚有个习俗,那就是三天不论大小。
不分辈分都可以胡闹台。
不论叔叔、婶婶;还是哥哥、嫂嫂,就是无厘头的胡闹,俗称“闹喜”“嘲喜”。
说白了,闹得越凶越好,说是与新人吉利。
因此,话说过了,你都不准发火。
魏公又是翟司徒一手提携的,这个领袖位置,就是他禅让的,谁也不服谁,这个隐患一直存在着。
司徒心想,位子让给你,不代表你就是老大。
你得处处听我的,看我的脸色。
你玛,你魏公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在我翟让面前,一文不值。
李艾可不理那一套,我已经坐上瓦岗寨领袖位置,我就得说话算数哦。
你翟让心里再不服气,也得乖乖地听我号令。
别说是你翟让,就是主公,也得让我三分。
李艾心里忍着怨气,面上还是顺着翟让,让众首领看到,是你翟让首先发难的。
反正今日是嘲喜,打打闹闹,谁也不会在意。
“司徒。”李绩发话道。
“馅饼上来了,您得亲自切割。”
“馅饼?”
司徒一把挽住香菱的左手臂,摇摇晃晃地说道:
“来,夫人,该切馅饼了。”
大馅饼由六名喜气洋洋的厨师抬着,缓缓进入长厅,大家都站起来,叫嚷喝彩,互碰酒杯。
馅饼的直径足有两尺之长,颜色金褐,表皮松脆,里面传来鸟类尖叫、扑腾和打闹的声音。
李艾坐回椅子,只等鸽子朝他拉屎,今天就算功德圆满。
酒汁不仅浸透了他的新外套,还浸进内衣,皮肤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他想去换装,但在闹新房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现下还有二三十道菜呢。
翟让与香菱在高台下等候馅饼放稳。
翟让拔出佩剑,香菱伸手制止:“英雄之剑不是用来切大饼的。”
“是啊,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司徒提高音量道。
“翟浪,把你的剑拿来!”
从厅后的阴影里,司徒府监斩官翟浪突然出现。
这是宴会上的幽灵吗?
看着翟浪大步上前,身形猥琐,神情冷酷,李艾不禁心想。
“当啷!”一声响。
李艾看到一把巨剑泛着凛凛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