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管(长史),别提那个野丫头。要不是她与柴绍分分离离的,哪来今天这个事。安稳待在长安的柴家有多好,说什么东都求贤,这倒好,高人没访到一人,还把自己弄没了。这丫头,到藏哪去了?鬼影子也没有。气死老夫了。”
“唐公,您家令媛多么优秀啊,我的女儿裴一飞,要有她十分之一,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家那丫头,除了作诗、看书,就是钓鱼、插花、茶道、野炊什么的,简直是不务正道。”
“不务正道,她能省你多少心,温温顺顺的,就像一只小猫咪。”
“好了,你们两位少说几句吧,节省点体力,这天幕下,不知道哪里是边际,眼看士兵们带的臊子面都吃完了,接下来,不是饿死,就是闷死。我看这天幕里的痒气越来越稀薄了,我的哮喘又犯了。咳咳——咳咳——”司马刘文静蹲在地上,大口喘气。
李神通部的将士们已经开始虚脱了,呕血、吐痰、擤鼻涕、咽吐沫,嗓子眼快冒火了。
加上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死尸都被吃完了,一批老兵仰躺在地上,就像瘟猪一般。
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等待着他们的,将是饥饿、缺氧和无奈。
好多性子急的,已经开始疯癫。精神崩溃了,一切生的希望都没了。
坐着等死,等待着死神的一步一步到来。
关中的一切,开始清洗起来。
刚刚娶媳妇的几个汉子,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幻想着新婚之夜的甜蜜。有几个人还幸福的哼哼哈哈的,人们以为这是回光返照。
在求生的本能上,少年更加富有激情。因为,更多的人生历程,都没有经历过。几个少年撑不住饥饿,为了一个死者的手掌,互相撕打。
李神通心里憋屈的难受,他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王爷被我小看了,其实这才是一条真龙。
他仰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幕,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白云飘飘,就连一丝风也没有,这是地狱不成?
李神通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玛德,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是说靖王府没有一兵一卒,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拿下的吗?
哪个狗娘养的,提供了不实情报?不说那个李绩只会装神弄鬼,给人家媳妇姑娘看手相,趁机揩油、撩骚的小混混吗!尼玛,这小子怎么这么大战力。那个什么蚩尤战魂斩,什么斩天拔剑术,什么乾坤大法都他妈的跟谁学的。
“马三宝!狗日的,你过来。”
啪!
“麻痹的,是你说李绩是个只会摸漂亮女孩手的乡间小和尚。连个媳妇也找不到的混混、下三滥、弃儿、流浪汉,怎么成了王爷,还会法术。”李神通一掌甩在马三宝的脸上,马三宝内心憋屈,可这件事反转也太快了。
李神通本来想一鼓作气,占领靖王府,让弟兄们吃吃喝喝,养足精神,再攻占东都,救出柴家大公子。这倒好,被一张大网罩住了。
出不去,被李绩像圈养的动物一样,圈在这么大的天网下。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马上就要人吃人了。你说,作为主帅,他能不生气。生气倒是小事,他一刀宰了你,那也是白送一条命。
马三宝本来就是李秀宁的仆人,地位不高,挨揍了一巴掌,屁都不敢放一声。为了救出姑爷,为了找到大小姐,我还是忍忍吧。
你不忍能行吗?你看看大网下,一个个贼兵,就像感染瘟疫一样,哪还有什么战力,就只有一口气了。
马三宝“呜呜呜”直哭,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娶上媳妇,三十岁了,还没有尝过女人味。要是死了,尼玛,不就白托生一条人命了吗。
李神通的儿子朝请大夫李道彦走过来,递给马三宝一张烙馍,“赶紧吃下去,我带的干粮就剩这一张了。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