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皇帝远。
大唐初期,东都远离唐廷,加上隋末乱象,王世充、窦建德、李唐政府忙于争抢地盘,在夹缝中疯长的贵族势力日益庞大。
东都的大户,拥有私人扈从、家丁。
纷纷囤积居奇,垄断市场,放高利贷,巧夺豪取,无恶不作。
“这王家也是江家的仇人。不如一石二鸟。”
李成高忽然想起案卷里的记载,安慰董郎道:“老伯,你放心,我这就回县衙,与朱县令商议一下,看看如何缉拿凶犯。”
“官爷,我家里什么也没有。这条鱼你带回去,让县衙几位官爷烧着吃。”
“老伯,你看你眼下这么需要钱,你拿到集市上卖去。我这里还有五两银子,你拿去买两口薄棺材,将夫人和老人家装殓好。”
老者扑通一声跪地,叩头谢恩。李成高一把拉起老者,拍拍他的肩膀:“等候消息。”
他快速返回县衙,将董家血案向朱县令描述一番。
朱县令捻动胡须,沉思一会,“王家管家如此嚣张,真是胆大包天。让王捕头进来见我。”一个胥吏放下手头的案卷,一路小跑,来到捕快房。
“老大,朱县令叫你过去一趟。”
王捕头正在闷睡,一看文书叫他,忙忙弯腰打声哈欠。“什么事?”
“县尉向朱县令汇报一宗血案。”
“哎呦,又来事了。”
“王捕头,带人去看现场,然后去王家拿人。”王捕头一进大堂,就听见朱县令迎面的命令。
王一策带着几位捕快,拿着枷锁、脚镣,直奔董家而去。
李成高看着朱县令,心道,老朱干事雷厉风行,但是,王捕头几个人,能拿住王家的人?
再说了,王家可是百年家族,社会关系盘根错节,当然,手里已有两条人命案,又有绑架良家女劣行,量刑看,就可以直接将人犯打入死牢。
他忽然想起卷宗上的记载,王家也是江家的仇人。几年前,江家与王家在运河码头争地盘,双方发生械斗,死伤二十多口。
“王家和江家有过节,朱县令,这件案子,后来是如何处理的?”
“江家、王家使出浑身解数,多花银子,最后被越王杨侗按下去了,各打五十大板。将江家的搬运工头以及王家的家扈从队长拉出去斩首示众。”
朱县令陷入沉思状,忽然悠悠的说道:“当时也是无奈,大族尾大不掉,又与宫廷官宦千丝万缕,这斗殴血案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王家好像吃了亏,王家二少主王焕晨被砍断一条胳膊。”
“哦——”李成高若有所思,然后回到自己的驻地,一头栽在卷宗里,细查王家的底细。
半个时辰过后,王捕头带着一班衙役匆匆回到县衙,且,很狼狈。
“那个王焕晨简直是疯子,见了衙役是又撕又打,死不认账。这下好了,董家的两位目击证人已经死去,两个女儿不知下落。王家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捕头直接向朱县令诉苦,还把被王家扈从打伤的几个捕快叫过来,脱掉衣服。
几位捕快的胳膊腿,都有淤青,一个捕快的嘴巴,还被王焕晨打出血来。
朱县令让文书把正在房里研究案卷的李成高叫来。
“习之,王家不配合,不承认,你说这怎么办?你在河池遇到这样的硬茬吗?”
李成高心里吃了一惊,历朝历代,敢于斗官的有之,但是,像王家这样明目张胆与县衙作对的,还是少数。
“朱县令,我在河池郡,虽然那是蛮荒之地,民风彪悍,刁民遍地,但是,大户贵族还是很自觉的,最起码不会公开与官府斗。”
朱县令也觉得奇怪,王家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