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抬眼仔细看了看,虽然店面老旧,门面和酒楼装饰也还考究。
从三阙楼气势来看,此店不同一般。
能在这风水鼎盛的宝地开店做铺,背景和后台,一定不小。
他低眉顺眼,小腿一用力,紧跑几步,气喘吁吁地奔到店门口。
“赵哥,就这醉仙楼了。你腿脚也不灵活,咱先住进去,等会,我找个郎中来给你把伤腿固定一下。”
“好好。来来来,再扶我走几步……”
二人来到醉仙楼,挑了一间标间,房间里卫生状况还不错,洗漱用具一应齐全。
黄毛服侍着赵构在一把藤椅上坐下来,然后从盥洗室里拿来蘸水毛巾,帮赵构仔细的清洗脸上的污垢和血迹。
黄毛洗漱完毕,换上旅店里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歇息。
“赵爷,你说这下一步怎么走?我们在明处,贼家在暗处。也不知道何人要诛杀我们。”
何人追杀?
要么是谢芳贤那老贼,杀人灭口,想独吞并州谢家十三车金银珠宝。
要么是清源县县令赵涵宇,面子下不来是一方面,关键是老娘被挟持,自己落下个通匪的嫌疑。
其实,已经不是嫌疑犯,就是实实在在的官匪一窝了。
他想洗脱罪名,就派人斩草除根。
要么就是并州总督府所为。
那个剿匪司令张山,地地道道就是一个痞子,杀人不眨眼。连手无寸铁的流民也不放过。
难道还有第四家仇人吗……
赵构端起大麦茶喝了一口,一双绿豆眼,转个不停。
想到此处,也是个无厘头的结果,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黄毛,面带愁容,叹了一口气。
命运多舛啊。
并州府闹饥荒,赵家一家大小死的死,逃的逃。好不容易从交城前赵村跑到晋阳城,狗日的官兵,不容进城。
无奈,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跟着谢掌柜临时起义,就在胡大庄还没有站稳脚跟,队伍一下子就被打散了。
一心指望能吃上饱饭,他娘的,差一点命都没了。
要不是秋枫辰,二掌柜的舍命相救,自己恐怕难以活着跑出胡大庄。
遇到个大善人谢芳贤,愿意收留自己和这些逃命的流民,结果还没有住进胡大庄,这就遭遇夜袭。
赵构越想越恼怒,心里一股黏痰让浆出来,堵着喉结上方,他差一点闭过气去:“这是哪个龟儿子暗算我们。老天啊,我们还有出路吗——”
黄毛一个挺身坐起来,又给赵构倒了一杯大麦茶。
“赵爷,喝口水。心急也不是办法。听说并州府有个能人,名唤李绩。此人风流倜傥,行侠仗义,好结交,手下英雄辈出,好汉如云。”
赵构一愣神。
李绩?
不是就那个下令剿杀义军的大都督吗。
我恨他!
此生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谢长春和秋枫辰的命,早晚就得要他偿还。
他牙根一咬,恶狠狠的骂道:“李二的走狗,李绩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手里有命案,总有一日,老子要他跪在我的面前,喝老子的童子尿。”
黄毛一听,心里一惊。
李绩的名声居然这么坏?如此看来,李绩该杀。
既然不能投靠李绩,眼下又往何处去?赵爷说得对,投奔仇家,就是死路一条。
早晚被李绩知道赵爷是谢长春的死党,那赵爷还有希望吗。
眼下,躲避追杀是最要紧的一件事。
但是,找到靠山,才是唯一的出路。
黄毛听见赵构语气强硬,又看见他面带英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