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在这半年时间里渐渐深厚起来。
“我勒个去——赵爷,你怎么睡到地下了。”
黄毛走进厨房间,把大葱用水洗干净。
等回到客厅里看到赵构滚落地下,不禁吃了一惊。
黄毛一脸的痛惜,慢慢扶起赵构,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
“赵爷,都是我不好。我没能照顾好您。”
赵构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黄副官,这年月像您这样的人太少了,他都这样了,依然不离不弃。
还自我反省,还说没照顾好他。
“黄副官,这怎么能怪您呢。是我不小心坠落地下。”他看看黄毛手里的大葱,“厨房里没啥吃的,用的吗。”
“有一抽屉发霉的干面。十几个鸡蛋,已经长毛了。”
“哦啊!发霉的食物按理不能再食用了。如果没有别的充饥物,就这发霉的干面也能度日。”
“赵爷,天无绝人之路。一切慢慢会好起来的。你坐好,我去煮点面条。”
黄毛从院子里抱来几块木柴,生起火,不一会,就将面条煮好。
他拿起筷子,抄起一小撮面条,放进嘴里咀嚼,觉得除了一股苦味之外,也没别的异味。
他盛了一碗,端给赵构。
赵构哧啦一声喝了一口面汤,满嘴喷香。“卧槽,饥不择食,肚子饿了,吃啥都香。”
两个人吃完面条,总算消停下来。
黄毛坐在赵爷身边用手给他捶捶背,掐掐大腿,捏捏小腿肚子。
“赵爷,这里咱们可以暂时栖身。等您的腿伤好了,咱们再作打算。”
“你这样说,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要不,你走吧。”
没等赵构说完,黄毛的眼睛忽然湿润了。
“赵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别灰心意冷。这个大房子,足以栖身。至于吃的喝的,不用你考虑。厨房里的东西吃完了,我就到外面去乞讨。”
“乞讨?又要干老本行了。从交城一路乞讨,还没受够罪吗!”
赵构看着瘦弱的黄毛,接着问道:“有没有比乞讨还好的办法啊。比如,卖艺?给人家当长工之类的。”
黄毛半天不语。
这年月,可不要小看乞讨这个职业。
能在这个行当里出人头地,那也是一种自生的本事。
黄毛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打下码头。
不然的话,他们在齐州是没有资格乞讨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乞丐帮,自有一套成熟的法则。
父亲临终时交代过,黄家子孙永远都要善待上门乞讨者,至于为啥,黄茂光没有说清楚。
他只是把祖传的柳叶断魂刀交给黄毛,然后,眼一闭,脚一蹬,卧槽,一辈子就完了。
“赵爷,我先出去探探路。遇到哪行来钱快,咱就干哪行。常言说得好‘活到地头死’,你想想,死都不怕,还怕吊毛灰吗。”
“我靠,有种。你可不要蛮干。打不过人家,咱就跑。”
黄毛呲啦大笑。
眼前亏。
“赵爷,你看我像吃眼前亏的人吗。能伸能屈,才是人才。哪有一蓬风扯到顶的。人要圆滑,比鲶鱼还要滑,才能不吃亏。”
“好好。我的好副官。等大队伍拉起来,你的聪明才智就会用到了。我靠,这端碗乞讨,有点大材小用。”
黄毛又笑,赵爷如今说话风趣幽默,两个人一正一副,想拉起一支队伍,等猴年马月再说吧……
李绩的成功能否复制,黄毛心中无底。
不过赵构一直不倒架,口口声声喊他“副官”,这又让他雄心突起,眼神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