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直接将问题抛给李绩,你不要我追究您的责任吗,您先说,庞侍郎该不该杀掉。
判断的标准,尺度和底线,这下都交给了他,李绩面色依然平静的如静静的顿河,波澜不惊。
正当王德担心的心就要吐出嗓子眼的时候,李绩的磁石般声音飘过来:
“陛下,从庞侍郎行为上看,他是擅自行动,围堵陛下行宫,拘捕朝廷命官,显然违背《唐律》有关法条。”
李绩停顿一下,“既然违法,那就该按律问罪。要不是本府忍耐到了极限,要不是他行为过激,本府不会当场诛杀。最起码,要他见见陛下,由陛下定夺。他必定是黄门侍郎,监察副御史。级别不低啊。”
“好。靖王爷引经据典,谈吐得当。能从紧急避险的层面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堪称示范性执法典范。您设身处地为朕的切身利益着想,为同僚安危着想,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您为人坦荡,襟怀坦白、高风亮节、品行端庄。”
李二忽然提高声调,“庞侍郎,虽然是朝廷命官,勤王护驾是他的职责所在,但事出有因,他做了一件蠢事。奉旨勤王,朕根本就没有宣旨。洛阳行宫内的朝议,不过是正常的例会,他为何第一时间知道内幕,他是另有所图。居心不良者,该杀。”
“哦!陛下英明!”
李绩长舒一口气,就在楠木椅上缓缓落座。
王德、长孙无忌各怀鬼胎,二人的面色一红一白。
陛下已经定性,这庞侍郎白死。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李二有点激动,忽然提高声调,情绪激昂,“鉴于靖王爷临机处置得当,敢于担当,勇于护驾,为表彰先进,激励群臣踔厉奋发、笃行不怠,朕决定,赏东都宫紫宸殿一座,金童玉女各三百人,赏黄金500斤,丝绸、绫罗、蜀锦各300匹。希望靖王爷再接再厉,蹄疾步稳,为帝国事业腾飞,尽责尽力、再立新功。”
金口玉言。
大内总管王德面带笑容,左手写字,将李二口述一一记下。
片刻之余,黄麻纸诏书草拟完毕,王德刚要拿给李二盖印,哪知道,那边又传来李二洪亮的声音,“朕还有一件十分重要、非常必要的事要安排。”
众人无不凝神静气,大气不敢喘。
“王公公听令,告知京都留守司空房玄龄,派飞骑军护送长乐公主速来洛阳,随靖王爷东征,负责靖王爷衣食起居和文秘工作,即日到达,不得有误!”
卧槽!
走运的人,处处走运。都说福不双至,可今日这靖王爷摊到的都是好事啊。
王德腹语:“考虑的这么仔细。简直是细致入微。陛下,我的好陛下嘞——”
他将诏书交给李二,李二拿过玉玺,啪嗒一声响,盖上玺印。
王德笑嘻嘻的接过圣旨,递给李绩,嘴里唠叨着,“靖王爷这东征之行,沿途可不会寂寞了。有美人相伴,难道不香吗。美哒哒!”
他从内心替李绩高兴,什么是生死朋友,就是同甘共苦过,生死与共过,彻夜长谈过的好友。他把李绩视为他的挚友,比亲兄弟还要亲上十倍。现在,就是要他死,只要是为了李绩的仕途,他也会含笑九泉。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怪,一旦对眼,割头都愿意,王德的心里就是这样每时每刻惦记着李绩。
令人难堪的是,可这边,李二的话音一落,大内侍卫长孙冲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王德急忙走过来,气呼呼的踢了一脚,“熊孩子,陛下说话,您他妈有啥意见,您小子哭啥?”
“我心里难受,啊,我受不了了。”王德心里纳闷,伸手拍拍他的后背,“都尉,这是皇上的安排,您哭有用?老夫知道您小子心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