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薛家老屋的后面,有一座小山坳,走了四十米的路程,看见野草丛里藏着一个山洞口。
老太太弯腰下蹲,用手左扒右拨,从洞穴里搬出一坛薛家珍藏【百年陈酿】。
薛仁贵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奶奶,厉害啊。薛家陈货不少啊。
他接过酒坛,扛在肩头,大步往回走。
他把酒放在正屋的堂案上,打开封泥,拔掉木塞,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门外的几个老酒虫,咂咂嘴,猛地用鼻子一吸,暗叹,这酒不孬。
薛仁贵把酒坛抱下来,老太太小心接过来,她亲自给李绩倒满酒。
“靖王爷,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看看院子外面的天空,笑道,“今天也是天公作美,您看外面银河耿耿满天星,南天门的仙家们也在开怀畅饮。来来,天上人间同喜,我代表薛家,敬王爷一杯酒。”
老太太说完,举杯弹指,将杯中的酒水,用手指沾沾,然后弹在地上。
老人们日子过得再穷,礼节不能少,喝酒前,都有一个习惯。
以酒敬天地。
敬过天地,她微微一笑,颔首低胸,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绩当然是个讲究人,见老太太如此客气,也站起身来,弹指敬天地,右手一举,将酒杯喝干。
开局三杯酒。按照洛阳风俗,开局门盅三杯,三杯后,再分别敬酒。
别看妇道人家,自从夫君薛衍、儿子薛轨去世后,老太太就成了薛家的主心骨。
逢年过节,来人过客,都会按照祖传的礼仪和家规,该祭祖的祭祖,该拜亲的拜亲。
人穷,礼节不乱。
老太太敬过李绩,抬头看见门口依然有邻居串门,忙起身吆喝:
“他二叔,进来喝杯酒。来来,别客气吗。”
“他三爷,您的酒量大,进屋来,敬敬客人。”
“您大婶子,别躲躲藏藏的。靖王爷虽然是朝里的大官,但是人家一点架子也没有,礼贤下士、与民同乐,您坐下,端一杯。”
“毛蛋,好小子,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进来啊。您娘的,平日里就是个酒晕子,今天怎么还尼玛害羞了。”
“狗剩他二大爷,您家散酒早已喝完了呗,进屋来,陪陪客人。”
她不停地招呼着邻居乡亲,那些邻居中间,胆子大的,不客气的,真的进屋,也不坐下,就站着端碗,喝了一碗酒,伸手捏一块猪蹄爪,就跑。
胆小的,觉得不好意思,头一歪,扭头就走。
薛家的夜晚,如同过年。
屋里屋外都是人,媳妇姑娘,也不害羞,伸头瞅着长安来的大官,伸伸舌头,咂咂嘴。
小孩子更是人来疯一样,跑前跑后的嬉闹,一个小小院落,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从薛仁贵的家里出来,外面依然聚集着数十人。
看热闹的,看稀罕景的,三五成群,或蹲着、或站着。
李绩令大头将一匹战马和一套新的铠甲留下来,交给薛仁贵,让他明日打前哨,扫除障碍。
随后,给柳叶和老太太交代几句,无外乎家里缺钱缺粮,就到王府去领,有人来薛家闹事,就去王府找大头等等细节上的安排。
老太太哭得泪流满面,心里舍不得李绩离开。
出了房间,他将燧发枪插在腰间,送李绩出了村庄。
柳叶又趁着空隙将嘴唇涂上口红,将面颊补上香粉,桃腮杏眼,看上去更加风流标志。
见李绩起身,她悄悄躲在一侧,偷偷抹眼泪。
一双杏眼哭得通红,加上喝了酒,面色更加娇态可人。
李绩临走时,和她说了一句悄悄话,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