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牢里,牢头禁子吴仁本一手提着一个黑魆魆的泥瓦罐,一手伸到腰带上拿钥匙。
“哗啦!”
53号牢门被打开。
里面稻草堆里趴着一个黑脸汉子,戴着脚镣。
听见门的响声,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露出一条缝。“老吴,靖王爷什么时候来看我?”
吴仁本将瓦罐放在墙角的一张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大碗,“呼呼!”从瓦罐里倒出稀拉的小米粥。
“张将军,不是我说泄气话。靖王爷此时可能顾不上您。”
他将黑碗端给张亮,又从布袋里掏出两个黑面馍馍放在张亮的怀里。
“张将军,要我说,您的事,不是靖王爷不问。而是,他太忙了。他从辽东回来,各地上书的文案就堆积如山。
加上好几位大臣都是在家静养,李靖将军已处在弥留之际,房玄龄老人家已经滴米未进三日了。
据说,黔州的前太子李承乾,也是病的没有人样。
听宫里的人说,长乐公主的旧病也复发了。十年没有发病,从辽东回来,也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儿时的症状。”
张亮突然发出一声长叹,“老吴,您能否帮我去太子府打探一下,设法见到靖王爷。”
“靖王爷居无定所。有时居住在太子府,有时就在京城西郊的右领军卫府邸办公。老哥只能去碰碰运气,见到见不到,这还得打个问号。”
“那就谢谢您老了。”张亮听见吴仁本答应他,这才端起粥碗,滋滋喝粥。
粥也喝干了。
两个黑面窝头也吃下去了。
吴仁本收拾干净,又在门边站着。令他有点头晕的是,张亮毫无动作,居然抹抹嘴,就在稻草的一端躺下。
他又等了一刻钟,“张将军,您没啥要交代的?”
“没了。告诉靖王爷,他知道如何救我。”
张亮说这话,眼睛睁也没睁开,怡然自得的摇晃着小腿弯。
吴仁本面色一黑,一道黑影瞬间罩住牢房里的一角,“好小子,领军打仗这么多年,历经隋唐风风雨雨,居然是个白痴。活着也没大用处,尼玛,除了告密,您还有什么本事。”
他在心里暗叹,“这人啊,真是难以琢磨。”
“嘡啷!”一声响,吴仁本把门锁上,沿着黑暗的廊道往上走,不一会,走出牢房。
门外,禁卫军值守的班长邵启海,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看,低声道,“吴捕头,您和张将军都说了啥?”
“没没,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您的面部表情已经告诉我,您一定心中有鬼。来人,押走。”
“哐当!哗啦——”黑色的瓦罐掉在地上,摔成八块。两名禁卫军扭住吴仁本的手臂,带到隔壁的京兆府衙门。
京兆府尹柴绍,端坐在楠木椅子上,盯着吴仁本的眼睛看,“吴仁本,说吧。还等着用刑吗。”
吴仁本扑通一声跪在柴绍的面前,哆嗦着哭道,“小的冤枉,我可什么也没说。”
“不说,是吧?”
“当啷!”
柴绍把一把带着倒刺的铁棍甩到他的脚边,“找死的话,您就一个字也别说。您的德行,本府不是不知道,您想通风报信,从中捞取好处。对不对。”
“没有啊,我一分钱的东西也没收。”
“您是没收,不错。张亮可是出名的铁公鸡、守财奴、吝啬鬼。关键是,您说的话。泄露朝廷机密,您知道不知道这是大罪。”
“我没说。就是张将军要我找靖王爷。”
“哼!”柴绍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然后用手一指,“老吴,识相的话,老实的招来。这个张亮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