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闻言,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随口应道,“也不完全是。本府乃当朝宰相,宫廷里的规矩,还是要讲的。规矩意识,这可是最基本的为政原则。本府不该问的事,我不会主动去说。”
话说的滴水不漏。
李治忙提高声调道,“好好。靖王爷,实在是太讲究了。您不说,我就说了。这次抄捡王家大院,您可是现场督察官,有一点我想说,您要把握好查抄的尺度。”
李绩一愣神,抄家就是抄家,还有尺度可言吗。
哦,他忽然明白,李治说的尺度,就是留有余地,这就是常说的执法要有温度。
“陛下说的尺度问题,本府会严格把持,绝不会枉用三尺。您放心好了。本府只会奉旨办事,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不想过多的干涉。还是由陛下派他人处理。避嫌吗,案子必定涉及到我的二叔。”
“也好。”李治点点头。
不一会,王德进来,对着李绩说道,“王爷,查抄王家的禁卫军已经点齐了,一共98人,个个都是高手。”
李绩面色拉下来,迟疑半晌,最后,还是交代了一句,“让军士们把武器都备好,如遇突发情况,可随机应变。王御史虽然入职时间不长,可洛阳王氏家族实力不可忽视,三百年的基业,根深蒂固。听说私养家丁上千人。王家往来无白丁。可畏群贤毕至,宾朋满座。门客故友常年往来不断,仅春节期间,客流量就达到近千人之多。娘的,天天都开流水席,猪肉、羊肉都是成车拉。”
“不会吧。吏部对王凡青的政审材料上显示,王家好像没这么大的谱。家族势力,这与王凡青本人有关系?”
“有,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重大,不可忽视。古语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架亲兄弟。朝廷抄捡王御史的家,势必引起王氏家族的恐慌。这里难免会出现暴雷现象。要是触及到哪一支系,那些利益受损的成员们,岂能坐视不管。那时,发生对抗,也不是不可能。”
“王爷,老奴敢保证,王御史不会怂恿家族闹事。他已经半死不活了,治病心切,哪里有心思再去节外生枝。把问题闹大。”
“王公公,您醒醒吧。奉旨抄家,伤筋动骨。男的充军领表,女的入官为奴。这可是黄纸黑字,这里,还有陛下的主笔签批。”
“啊!王爷,咱可不带这样玩的。”
“您说怎么玩?走过场,走形式?您想欺骗皇上,包庇罪臣。”
王德的话尚未说完,李绩没好气的怼了一顿,他当时情绪失落。
李治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把事态搞大了,这可如何收场。
他哆嗦着问道,“靖王爷,要不还是把诏书收了。我怕造成恶性事件。”
“陛下,您担心的事迟早要发生。要是王家有准备,什么时候动手,都会出乱子。”
王德在一边有点着急,“陛下,不是说咱们是演戏吗。”
没等李治回话,李绩站起来,低沉道,“是演戏啊。人生每一天都是演戏。没有彩排。所以,事前要有充分的准备,以防意外。”
“我可是给王家做了保证的。确保靖王爷出面,挽救王凡青的生命。至于,抄家,只是个借口,或者说是个由头。再说啦,王御史的口供,是我威逼利诱他才说的,这到头来成了他的罪证。不合理吧。”
“王爷,老奴求您了。别让我没有颜面啊。那我不就更不是人了吗。”
“公公的话有道理。本府一定会给王凡青解药,破解他的死穴。不过,这抄家的事,也不能雷声大雨点小。走走过场吧。反正,假的,也得让外人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对对。王爷说的有道理。”
李治居然像棵墙头草,东风西倒,西风东歪。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公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