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政心里咯噔一下,天,王御史的命真他妈的硬朗啊。
长枪穿胸而过,居然没有立即丧命。
奇人,奇人也。
老者擦去眼泪,不听话的泪水,禁不住往下流淌。泪眼模糊的他,一手托住王凡青的头颅,一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急急喊道,“王御史,王御史,您醒醒。醒醒啊。”
王凡青的胸前被血水打湿。为了给他止血,老者从绿色官袍上撕掉一条长长的布条,用力捆住王凡青的胸部。
反反复复包扎多次,最终才止住流血。
王德政刚要站立起来,此时,王凡青从疼痛中醒来,一手捂住胸口上的枪伤,仰头看看老者,放声哭道,“王县令,我对不起您。要不是我,您的儿子也不会遭此大难。”
“哇——”一口血污从口腔里喷出来,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手指缝里血水直流。
“王御史,您别激动。别激动。伤口我刚给您包好,别再乱动了。”
“王县令,我的大恩人啊。我来生再报答您的恩情。您让我去吧。别管我。”
“王御史,您这是干啥啊。你如此轻贱生命,您让的心如何受得了。我不怪您,这都是命运安排。”
老者擦干眼泪,起身把儿子的尸体扛起来,放在驴车上。
“儿啊,跟我回去。回去后,您爹这县令也不指望了,我要为您报仇,我要手刃那个矮子。”
他脱掉身上的紫袍,给王响盖在身上。
伸手从地上捡起头颅,摆放在王响的脖子处。
“儿啊,您放心。那个凶手他跑不了。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王响的肢体渐渐僵硬,脖颈处的血迹凝固下来,在喉管、气管的截面形成两个圆球。
王德政心一横,跳下驴车,用水壶里的水,给王凡青擦洗血迹。
然后,费力扶着王凡青站起来,“王御史,别再自责了。这怎能怪您啊。这下,我们都有了共同的仇家了。”
“王县令,让我自生自灭吧。我不想报仇了。真的,太难了。要是当初在洛阳,他们一刀砍了我,我也不会连累您一家。我是罪人啊。”
王凡青双膝跪地,抱着王德政的大腿,“呜呜”直哭。
“王御史,走吧,能躲过此劫,算您命大。到了陕县县衙,老夫找人给您救治。”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
一团苍蝇围着地上的血迹乱飞。
王德生老汉,赶着驴车,把王御史和王响拉到县衙。
几个捕快看见一辆驴车停在门口,急忙跑出来看个究竟。
当王德政从车头上跳下来,几个捕快吓得目瞪口呆。
“县令,您的官袍呢,你看您的常服上蘸着很多血迹,出了什么事了。”
王德政一声不吭,走到车后,掀开布幔。
几个捕快伸头一看,一个个双腿打软,站立不稳。
“帮我把他们抬到西厢房去,我要找郎中。”
“我去。”捕头施德朗从外面进来,闻到一股血腥味,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慌张地应道。
“好,麻烦您了。”
“县令,先救人要紧。别说客气话。”施德朗说着,就往外走。
不一会,一个四十多岁的郎中跟在施德朗走进来,放下药箱,伸手给王凡青诊脉。
“大哥,这位老弟的脉象很强健,老夫给他开几副中药,熬汤喝下,三天后,能自动行动。”
药方开好,王德政接手看看,递给施德朗,“施捕头,去济世堂抓药。”
他从后厨的小门里拿出一个钱袋子。
“这些钱,您拿去用。不够的话,就给济世堂堂主说,老夫一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