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说庸人自扰,有时也是身不由己。杞人忧天的故事,你该知道。那个杞国人为啥放心不下,时刻担忧哪一天,天会塌下来。其实,他是得了一种怪病。”
“什么病啊。”
“抑郁症。也即是说,他本是闲人,看着心里不能没有牵挂,这就胡乱的猜想,天会塌陷。其实,洪荒时期,天真的塌过。还破了一个大窟窿。后来,就女娲补天的故事传下来。”
“这杞人也就是读书多了,知道神怪故事传说,也就入了魔。抑郁了,需要慢慢治疗康复的。”
“其实,按照相学理论研究结果,百分之九十九的事都不会发生,你说,一般人那么多心为何呢。”
“话又说回来,我也无需替单员外的家事担心。他的家事,由他做主。”
王宝钗好像忽然换了一个人,其实真的改变了许多。
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小鸟依人般贴在李绩的身边。
“王爷你多心了。要说帝国群臣里,你是俗人的话,那哪还有世外高人啊。你身为帝国宰相,本应该围绕着朝堂转悠。你却回到了东都宫养老。看似闲云野鹤,实则胸怀天下。”
“胸怀天下,这是一个人的追求。本府也不能园囿在朝堂一角,整日里吃着‘廊下食’。”
“公款备餐,露天明吃,每天不过是四菜一汤,在宫殿的飞檐下、廊庑上坐地吃饭,我实在是不习惯。哪有这样好,我没日早晨一睡睡到自然醒。没有人打扰我。”
王宝钗含情脉脉,轻声道,“这个都是朝堂上的事,奴家也不太熟悉。你要是闷得慌,可以经常到新安县来,我陪你解解闷。当然,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因为现在的我,不是王夫人,而是萌宝一枚。”
李绩在王宝钗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话虽这么说,你终将属于单家。”
“唉,别管这么多。你看,我们现在倒是一对才子佳人啊。”
月儿慢慢走。
李绩周身的皮肤已经寸寸脱落,原来灰白的头发,变成乌黑色。
二人对着河水照影,水中倒影,少年少女芳华绽放。
谁说人无再少年。
时光隧道穿越,岁月轮回,不经意间又重返少年。
风含情水含笑。李绩携着萌宝在河岸边信步赏月,此时,远山含黛,河水潺潺,半个月亮升起来。
“王爷,在单府吃饭的时候,你为啥叹气,还不止一次。”
“本府当然是为单家叹息。我算过,小少爷运程多难,单家后继无人。家大业大,无人继承,可是人生一大憾事。再说了,单家五百年基业,从草创到成为富豪,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非经过不知难,成如容易却艰辛。萌宝,你说呢。”
“我知道你是大唐相师,给人看相很准的。前年,也就是新帝登基的那一年之后的某个月份,我也找人看过少爷的面相。那位道士说他一生多难,但,中途会有高人指点。想必这个高人,就在眼前。”
“我可不是你要的高人。”李绩避开她火辣的眼神,“啊?怪不得你心这么大。原来是胸有成竹。”
“不是我心大。是我专心研究过单家的运道。要是指望单耀新持家,单家早晚得败。”
“所以你要严加管束他。”
“王爷所言极是。一个女人,不仅仅是花瓶,更要紧的是相夫教子。我没啥本事,管理好一个家,还是绰绰有余的。宁可把他管死,也不能任由他放纵自我。一个男人放纵自我的结局,就是败家子。吃喝玩,可以,不能大把撒钱玩。勾栏听曲是时尚不错,我承认,但是,不能被人骗了……”
小萌宝带着成熟的口吻,说话掷地有声,干净利索。
月色下,李绩低首细瞧,小萌宝眉若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