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兄,别激动。别激动。”
李绩伸手按住他的后背,用手掌揉揉,然后耐心地安慰他。
“老庄啊,你也要理解老胡夫妇的做法。人家土生土长,用了几辈子的土法子,保管实用。说白了,急病乱投医。乡下过日子不容易。大灾之后,物资短缺,听说,这大粪还是跟县城里的专门收集屎尿的专业户‘倾脚工’借的。”
“啊,这么费事?”
老庄激动地嚷道,“这粪便还需要专门去跟人家借用。”
“不借,人家能白白的给你用。那可是能卖钱的。”
李绩接着富有深情地说道,“据收集粪便的‘倾脚工’说,这是县城富商马王爷拉出来的,马王爷最爱吃猪大肠、狗肉、驴鞭等食材,大粪质量高,臭味浓厚,催吐效果甚佳。”
“我的娘!”
老庄又一次恶心呕吐起来。
“那个‘倾脚工’,听说是给京都的专家治病解毒用,人家一分钱也没要。要是就地起价,要你三两五两白银,你也得掏。你不掏,就别想治病解毒,因为,老胡夫妇拿不出来啊。”
“去去,王爷,你别说了。我认,我认还不行吗。”
李绩干脆把脸拉下来,“老庄啊,人家老胡夫妇也不容易,为了给你解毒,从林家庄,跑去县城,中午饭也没吃,你看,老胡都饿昏倒了。”
胡汉三一听李绩的话,“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婆姨也“呼愣”躺在稻草堆上装死。
老庄摸索半天,从衣兜里掏出五文钱放在矮凳子上,“王爷,我没有零钱。”
“守财奴。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李绩眼一瞪,“老庄啊,你看你真是个铁公鸡。这五文钱,还是钱吗。你的命值多少钱?你不会算账吗。身上带着钱,就要给人家。疼钱,就不要命。再说了,没有钱,我借给你。我不怕你,到京城,你还能少我的。”
老庄的脸红了。
摸索半天,从内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锭银子,放在矮凳子上。
又把自己的一块和田玉,从腰带上解下来,放在银子一起。
“好了,别再都掏出来了。留一点私房钱好去勾栏听曲。”
反过来,老庄又急忙给李绩施礼,“谢谢王爷。”
“还谢我。”李绩一惊,腹诽道,“老学究,这回是真的出了一点血,全当是为老农民做善事了。农民不易啊,救你的命,连屎都得跟人家借。你说,容易吗。”
老庄经过洗胃,催吐,精神好多了。他把头伸在木桶里,一个劲地清洗。
洗头,洗脸,漱口,老庄恨不得把裤子脱了洗个冷水澡。
胡汉三有的是憨力,从石井台上提来三桶水,这才将老庄身上的臭味洗净。
晚上,传来消息,那中毒的十几个农户,纷纷好了。当然,这里的解毒方子千奇百怪,李绩也懒得去细问。
然而,出乎人们所料,那个当时没有做好个人日常防护,没有及时用毛巾堵上嘴鼻的那个专家,也就是后来重度中毒,被农户代表胡汉三夫妇灌下粪汤的农部侍郎庄子坛,就在回到长安的第二天,突发急症。
家人给他炒了一个辣椒炒猪大肠。
午觉醒来,他就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紧接着开始发烧,体温最高达到40℃,但是没有想到要去太医院。
第二天早上,女儿发现老庄已经意识模糊,立即让扈从把他送往太医院救治。
太医署御医总长孙心智细心对庄子坛进行检查,他被诊断为肠道感染引发脓毒症、感染性休克、体内酸碱失衡、内环境紊乱以及急性肝肾功能衰竭等。
虽然太医署的御医们全力抢救,由于送医时间过晚,加之本身有严重的基础性疾病,一个星期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