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原听见小姐的喊声，急忙从桌子底下爬起来，拍拍手掌，笑道，“小姐，我在这。”
珊红看着灰头灰脸的管家，疑惑的问道，“我说你一个大管家，客人都来了，为啥不马上开席啊。让客人久等，可不好啊。”
“小姐，我想再检查一下餐桌稳不稳。我担心桌子不平，菜汤会流出来。”
林珊红一听，马上把脸拉下来，腹诽道，孰重孰轻，轻重缓急你怎么不懂啊。一个餐桌平不平的，能关系多大事。抓大放小，抓重点、抓关键都不明白，你是怎么干的管家。
心中有气，话也就说了出来。
“我说管家，你一个大管家，能不能格局大一些。做事举轻若重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老是在一件事情上黏糊。你看看，里外都是客人，你应该安排上菜，让客人坐稳。”
“小姐，老爷平日里都是这样交代的。说‘细节决定成败’。”
“什么‘细节决定成败’，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耽误什么大事。你啊，嘴巴就是不饶人。”
李绩见林珊红有点着急，急忙上前圆场，笑道，“林县令，不急，不急。除了临县的几位县令，大都是林家的族人，东西两个村子的乡贤达人，还有你阿爷的门生故旧、生前好友和同僚。这些人，不会埋怨上菜早晚的。再说了，一天之内，连续办理两场大事，时间上有点紧，再去购置食材，请大厨子做出来，这需要过程的。林管家已经尽心了。等等，不急。”
“小姐稍安勿躁。”王德也在一边帮着林雪原说话，“是是这个理。我们不急，晚上时间长，不急的。哦，林小姐，别上火。”
李绩和王德一齐安慰，林珊红面色稍微缓和一下，声调平缓地追问，“那个为京都农林专家庄子坛老先生灌肠的胡汉三来了吗。”
林雪原一听，停顿一下，面色马上堆笑，哈腰应道，“回小姐，胡汉三有功，我哪能忘了他。第一个邀请的，就是他。你看——”
他抬起右手，朝着屋里面的一个桌子指着。
“胡汉三大哥就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他来的很早。不过，他身体有点小恙。”
“小恙？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吃药了吗。”
林珊红问得很细。
“他这两天有点感冒，可能是病毒性感冒。我问了，他死犟，说什么‘吃药也七天，不吃药也八天’。他说他感冒从来不吃药，都是自然挺过去的。”
“胡汉三真是个犟种。”
“小姐，他虽然犟，还是很讲究的。他怕感冒传人，主动靠里面坐，那个地方是下风口。”
“他戴口罩了吗？”
小姐一问，林雪原“哧啦”一笑，“小姐，我看到他嘴上戴着一个驴笼嘴子进来的。”
李绩倒是笑得一口茶水喷出来，“卧槽，这厮真会别出心裁。驴笼嘴子，是给驴戴的，那是怕驴偷嘴。这人戴上这玩意，网口那么大，怎么能防病毒。”
“阿嚏。”
也许是王德第一次听说有人防病毒不戴口罩，戴上驴笼嘴子，他控制不住肺活量大小，一笑不要紧，倒是引出一个响亮的喷嚏来。
王德这个喷嚏打出来，真他妈不是时候。把一位小媳妇怀里的婴儿吓得不轻，那婴孩“炸歪”一声哭了，小媳妇脸色羞红，掀起衣襟，开始把奶头子塞进婴孩的嘴里。
她看着秃头王德，骂了一声，“死太监，早不打喷嚏，晚不打喷嚏，看见我家熊宝宝睡了，你又攒不住了。妈屄的。”
王德当然听不懂峡石县地方方言，李绩听得也是含混不清的。
林珊红听得清清楚楚，伸手推了一把那个小媳妇，“鸭蛋，你去里面桌坐下来，这路口，人来人往的，客人多，回碰到你。再说了，这是菜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