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的攀到了天空上,虽说是秋季,可这热气却不减分毫,更不用说还生着火吃烤肉。
因着是逃荒,手边东西不齐全,所以这肉鲜嫩有余,滋味不足,不过逃荒嘛,大家也就不甚在意这么多了。
酒足饭饱后,众人收拾好东西打算歇一歇再走。听张贤亓的小道消息说,晏阑正欲带着村民们去找被山匪所遗弃的寨子,对他们而言,住在人力堆砌的房子里总比住在这山洞里要好上太多了。
安枝依照惯例的塞给晏阑参片,全然忘了前几天自己补得太过而导致晏阑流鼻血。
她一边吃着奶糖,还不忘把包装袋剥了分给其余四人,晏震拿着夫人递给自己的糖左看右看,这小小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散发着一股奶香味,还有些硬,一点也不比京中的点心绵香松软。
晏夫人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家相公,见他左看右看就是不吃下去,小小的白色糖块与他略显黑峻的大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枝枝给的,怎会有错,而且你再不吃,这糖块就要被你捏软了。”
晏震听了晏夫人的话,把糖块放到手心上大手一挥,糖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顺利的被晏震接住了去。
晏阑眼巴巴的看着晏震把糖吃了下去,眼神又折返回来,可怜的盯着安枝,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不过安枝并没有看见,还在眺望着远方。晏阑说要带着他们找山匪的寨子的时候,她本来还奇怪晏阑是如何知晓的,直到刚才她才发现,原来是因为这。
安枝指着远处不断升起的炊烟,无风无雨,那炊烟袅袅如似画中,她眼睛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晏阑你看,那里有炊烟。”
晏阑嘴边噙着一抹笑,抬头看她,眼底是他未曾有过的柔情
“嗯,咱们走吧。”
***
黑风寨。
“不是大哥,你真要这么做啊?”
一个身材欣长,芝兰玉树的男人开口说道。
他手上还拎着一个硕大的流星锤,锤身坚硬,虽说上面有些大大小小的坑洼,不是十分光滑,可擦拭的十分干净,流星锤上面的尖尖也被照顾的十分得当,无一丝遗漏。
“咱们黑风寨成立也有些年头了,什么苦难没熬过去,弟兄们也不是不经事的,咱们像以前一样打家劫舍不好吗?!”
他似是有些气急了,把手里的流星锤用力的砸在面前那比锅还大的木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再看那木桩,明显的砸出一个坑印,刹那间木屑纷飞。
被他称作大哥的人此时正靠在虎皮大椅上沉思,说是虎皮大椅,其实应该称之为虎皮塌,不说别的,这长度宽度就不是一般椅子所拥有的。且上面铺着一整只老虎的皮囊,从头到尾无一丝伤痕,虽皮相不好,没有那么的光滑鲜亮,可也称得上是难得。
“没办法,现在各处都在闹饥荒,咱们打家劫舍,劫的是贪官恶商,那是除暴安良!虽说没有什么人感谢咱,可至少还能得些粮食银子,现在呢?城里戒严,下面的村子里已经有易子而食的了,咱们虽说有些余粮,到底也只能撑个三两天。”
“阿程,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被称作阿程的人一屁股坐在下面一侧的第一个实木椅子上,显得有些颓唐,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阴影一般。
他低头捏着流星锤的铁链,无甚言语,过了好久才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真的不能更改了吗?”
还未等大哥说话,他对面的一人开口
“你呀,就别再想了,我本也不想离开,奈何世道如此,无法,无法啊。”
只见此人长相十分粗犷,身材魁梧,左脸眉骨还有一个深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