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巴孩的护卫小队长巴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护着全身裹在黑披风里看不到脸的贵人默默回营。众护卫自发形成护卫队形骑在外围,巴根下意识得落在最后,和他(她)隔开远远的,一个没注意,视线内找不到他(她),顿觉背后凉飕飕的,深怕他(她)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
好在很快又看到了,还在众人围护的中间位置。抬头看了看,明明光线那么强视野那么好,在一眼能看老远的草原上,刚居然把人跟丢了,真是邪乎,拍拍脸清醒清醒。
不过更邪乎的还是昨晚,一想到就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昨晚把小队在小树林里散开守卫后,贵人只留自己一人贴身保护。贵人对着月光高举双手,用男女难辨的嗓音吟唱完全听不懂的歌谣,巴根第一次因为歌声感到从皮肤绒毛慢慢渗进骨髓的寒意,从刚开始体表的绒毛冻成冰针,一碰脆碎,到最后仿佛全身上下结冰一般,冻得动弹不得。
亲眼看见月色从银白,泛黄,发红,时不时还夹杂着缕缕黑丝飘过,甚至周边黑乎乎的夜色都抹上了一抹血色。早上不敢明说,旁敲侧击问过其他护卫,都说没有看到月色异常,只是昨晚时不时一阵风过,特别冷,仅一个人偷偷告诉他,“昨晚,在你和贵人旁边,时不时看到一团鬼火。”那眼神,和欲推拒却不敢触碰的手,写满抗拒和距离。
别人看不到,巴根站在贵人身后可是看得轻轻楚楚,那是从白天战场方向飘来的光影,这些若隐若现的银色光影好像受了什么吸引,轻轻得飘来,围着不停飘浮游荡,有个好奇的突然冲过来贴着巴根的脸瞧,就一个照面,便被背对自己的贵人吸了过去,可就那一面,他看清那张被马蹄踩过残破的脸,在罪囚营见过。
周遭似乎有个结界,通过结界可以看到那些光影游荡在结界四周,随着贵人的吟唱,像鬣狗闻到了血腥味,从四面八方猛地钻进结界,又转瞬被贵人吸了去。巴根亲眼看到一个光影从背后,在自己腹部穿过,那一刻,感觉腰子被寒刃拉过一般,吓得一阵失禁,尿液却似乎被冻住了下不来。
脖子,腿,胸,这些进了结界,欲逃不得的光影可不会挑地方穿,割得巴根感觉自己即将块块碎裂,有个贴着耳朵穿过去的,巴根听到一阵从空灵到尖啸的哭嚎,那凄惨的啸声,听得人心儿都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