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
“等一下我们玩叠罗汉吧?”
“我们就叠在他身上吧!”
“没有爹养的东西。”
声音盘桓在我耳际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身体压在我身上,不断挤压着我难以呼吸的生存空间,呼吸逐渐急促。我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甚至不能称之为脸,它脸皮破碎,冲我吐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我逐渐晕死过去。
再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和灯管,一块巨大的墙皮叠在我身上,灯管附近是一块违和的巨大黑色秃处。我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笔记本还在亮着屏,丧尸在播放器里冲我呼气。
打开手机,第一条刺眼的消息来自张晴,我楼下的主播,身材火辣长相清秀,这种反差总是让我忍不住用我微薄的收入救济她宽裕的生活。虽然她不知道住在她楼上的就是榜一大哥,但是仅仅是偶尔遇见她,也足以让我满足了。
“听风(我的抖手昵称)哥,昨天晚上怎么没来直播间啊,人家可输了好几场PK呢呜呜呜......” 张晴嗲里嗲气的声音传进我耳朵,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sorry啦小晴。”我一边收拾着床头的纸团,一边发语音道,“我昨天晚上看电影看的太晚,睡过头了。”
“呼!还好只是个梦。”我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
用凉水冲头之后,我清醒了很多,起身下楼倒垃圾。
刚打开门,对门的王大妈“恰好”开门出来,用她的迷你鞋拔子把她肥大的脚塞进那双穿成破烂的足力健。
“哎,小刘啊。”她假装十分惊讶,演技十分拙劣,“我才想起来,你下半年的房租该交了哦!”
“我知道了王姨,”我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那个,王姨啊,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天花板掉了一大块墙皮下来......”
“啊你这个不行的小刘。”她直接越过我冲进我的卧室,“这个得赔的,哎哟哟这么大一块,丑的不行的哦,这得......”
“好!”我赶紧逃离她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播范围。太阳光照在地上的脏兮兮的“4F”贴纸,仿佛是演唱会上网照向伍佰的聚光灯。
二楼的对门防盗门大开着,铁栅栏门里挂着防蚊虫的门帘——很像我那退休颐养天年的大姨在乡下的房子,我蹲下系鞋带,看见正对着门口的对面平台上,葛大爷正在弯腰除草,大妈坐在通往平台的门口,他们的儿子围着大红围裙据在灶台边上。
葛大爷家楼下是原来的售楼处,开发商为了吸引客户把售楼处装修成一处气势恢宏宫殿的模样,楼顶却是一片平地。
为了让住惯乡下的葛大爷进城来,小葛花了大手笔和物业达成一致,让他们允许大爷在楼顶种地,前提是做好防水,别让楼下的金銮殿变成水帘洞。
我系好鞋带,用舌头检查了一下后槽牙是否完好“太爽了,这不纯纯现代隐居生活吗。”对于一个社恐人来说,葛大爷家简直是逃离世俗的圣地。
我站直身子,眼前一黑,看来以后要少熬夜了。先解决工作问题,再想隐居的事吧,写点小说连糊口都不够。
还好一楼的门面就是一家小吃店,我只需要出楼口拐个弯就能挪到店里的座位上,点一碗烫嘴的朝鲜面和几块钱炸串改善伙食,在角落里疯狂吸入。
店里忙里忙外的是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人,上次去隔壁牙所拔掉我最后一颗乳牙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一直讲冷笑话的男牙医跟这个女人是一家子。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就在这里营生,生意红火,即使是现在,下午两点钟,店里也坐着不少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区边上紧挨着泉水市大学的缘故,学校甚至在小区门口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