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早上,我就被尿憋醒,上过厕所之后,我听见楼下有些动静,细细碎碎的声音就像小时候住在乡下老鼠啃东西,我走到窗台边上往远处看。
太阳从地平线下探起,升起的光线给睡眼朦胧的我以清醒。一阵轰鸣传来,一辆迷彩大车跟着一辆迷彩的吉普,后面跟着几辆大车就这样大张旗鼓又悄无声息的在此时开进了知秋园。
车里下来的是全副武装的战士和白大褂,开始在小区的周围拉起长长的警戒线,甚至每隔二十米设置一个岗哨,窗外发生的一切不正常了起来。
正常的封锁可不会有部队驻扎。我一时间慌了起来,打开手机拍下来几张图片发到F4的群里,图片上的小圈转了几下,变成了红色的感叹号,但是发给张晴的“早上好”却可以发出去。
加上昨天晚上混乱的思考,我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于是我飞快的跑到冰箱前,炫了一个奥利奥布丁,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梳理了一下食物,如果我节省一点,大概够吃上不到半年,不够长期蜗居。我走到楼下,单元门已经上锁了。外面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战士在门外拦住了我:“不好意思,请您返回家中!”
“我就下来看看。”我识趣地离开了。
估计每个单元楼都封上了。坐在窗边,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想起我过去的一切,丧母、被收养、工作、下岗、躺尸,想起王姨、张晴、还有儿子们,这些人会变成张牙舞爪的行尸走肉啃食人肉,我脑子又变成一片空白。赤手空拳,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2022年10月31日,早上八点钟,我住处的门被敲响了。
“你好同志,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一个皮肤黝黑、眼神坚毅的年长长官说道。
......(日常询问)
“好的小同志,打扰你了!”他指了指客厅里的一堆物资,“准备的很好嘛!”
“未雨绸缪嘛!”我回道,并挥手送他们离开。
接下来的十四天要怎么度过呢?在他们到来之后,我有过短暂的恐慌,接下来就踏实很多了。我啃了半个面包,直接躺床上来了一个回笼觉。
“咚咚咚咚咚咚!”楼上又传来熟悉的撞击声。
“咣咣咣!”梦里梦外,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不停砸门!
“咣咣咣咣咣!”我艰难睁开眼,确定了那不是做梦。
“咣咣咣咣咣!”砸门声音在不断接近,我打开蹑手蹑脚走到防盗门边,透过猫眼,我看见王姨家门口有一个魁梧的身影静止着,就像按下了待机键。
手机突然嗡嗡了一声,是围脖发来的每日新闻速报。尽管是震动声音,在万分安静的现在,就像广播一样响亮。外面这个身影缓缓转过来,脸上手上满是血迹,很明显这是住在楼上的那个热爱健身的邻居。
“咣!”他冲向我的门,紧接着,我看见他背后有两人上来,是今天上午出现过的年轻战士,他们穿着一层厚重的防护服。
“请您返回......”没等说完,那邻居就冲向其中一名战士,庞大的身躯将他直接撞出了我视线之外,然后我听见另一名战士请求支援的呐喊和打斗翻转的声音。
三分钟之后,随着支援的到来,我看见他抽搐着倒在我门口,看上去是被电晕了。不一会儿,从楼上又抬下来一副担架,上面是那个邻居奄奄一息的女友,她的身上很多有模糊牙印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血肉模糊。
目睹了这一切的我,站在门前不敢大喘气,好像被人屏住了呼吸,等我在地上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门上有一块不太明显的凸起。
救护车声响起,带着我的疑惑离开了知秋园。不久,窗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合上窗帘,给张晴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