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宫后,也不知小家伙是最近思虑太多,还是在林中看见了可怖的画面,精神一直不济。
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同时还朝秦无妄伸出了双手,娇声娇气地指挥着暴君:“爹爹抱抱,漾漾困了。”
秦无妄正看着书案上是奏折,眸光微冷。
这小东西是把他当成宫仆使唤了?
真以为他会继续惯着她吗?
片刻后,男人阴沉着脸将奏折放下,把头一点一点却倔强的不肯去榻上睡的幼崽抱在了怀中。
“下不为例。”
正躬着腰候在一旁的庆吉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陛下,这话您都不知道说了几回了?
每每都说着‘下不为例’,每每都心口不一地将九公主抱在怀里,还生怕她睡得不好,特地吩咐他取来了软垫,摊在自己怀中,好让九公主睡得更好一些。
可是……
看着软乎乎的九公主的脸,庆吉眸中散发着和秦无妄同样柔软的目光。
幸好九公主平安无事。
……
睡醒后,漾漾发现行宫里没有爹爹和庆吉的身影。
以为自己再度被抛弃地漾漾下意识的就想大喊,耳边就响起了沙哑的声音:“公主。”
漾漾眨眨眼睛:“咦?你怎么在这儿?”
瘦到脱相的少年垂着头,不让自己的样子吓到她:“庆吉公公让奴才跟在公主您的身边。”
“喔!”漾漾歪歪头,朝他张开了双臂。
“……”少年并没有理解她的意图。
漾漾略微苦恼地撅起了嘴:“你能抱我下去么?我太矮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那温软,仿若没有骨头的身躯让少年僵硬得不像话,他担心自己稍稍用力就会伤害到她。
“从九哥哥,你能带我去找爹爹吗?”
林丛九的表情顿住了。
庆吉公公把他安排在九公主的身边就是想让他转移她的视线。
可对视着那双清澈到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眸,林丛九发觉自己说不出哄骗她的话。
“陛下——他在狩猎场上。”
狩场上。
“吼——”
黑纹白虎威风凛凛地将人踩在脚下,像是滚毛线球一样地玩弄着地上的人。
只是被它玩弄的人琵琶骨被敲碎,脊椎骨也被抽掉,人虽还活着,却也只能无力地喘息着。
围猎场外的人都跪着,安静的仿佛都没有活人。
秦无妄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幽蓝的瞳孔里似荡漾着笑意:“林侯,听说这是你家传的玉佩?怎么会在刺杀孤的人手中?”
身形健硕,长相颇具阳刚之气,穿着深蓝长袍的男人,听着这话额头上遍布着冷汗:“陛下!臣是冤枉的!这块玉佩早在月余前就遭贼人偷窃,臣真的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刺杀陛下您的刺客手中啊——”
“月余前遭人盗窃了?倒真是巧得很。”他的声音很轻很淡。
可熟知他脾性的众人都忍不住滴下冷汗。
陛下起了杀意。
林忠柏几乎是匍匐在地上:“陛下!臣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一些和靖安侯交好的人也开始了求情。
“是啊!陛下,靖安侯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明察——”
一道道声音响起。
秦无妄半点不受影响,那双暗眸里尽是冰冷:“是么?孤怎么听说你那儿子在皇宫中放言,就连孤都得给掌管三十万大军的靖安侯你三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