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礼部侍郎取子平和户部侍郎常和同撩开官袍,齐齐地跪在地上。
“……”
寂静。
是死一般的寂静。
久久没有得到陛下让他们起身的回话,两人连头都不敢抬,紧紧地挨着地面。
谁让他们摊上的是位暴君。
曾经有个朝臣自诩清流,不屑和谄媚的官员同流合污,便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地诉说着陛下的十大罪——
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陛下当场拿剑砍去了头。
鲜血溅了不少在一旁的朝臣身上。
把那些文官都吓得不轻,一些老臣都是连夜称病,最后干脆请离告老还乡。
可即便他们战战兢兢,也还是会惹怒暴君。
史官现在书记最多的便是被暴君斩杀在当朝的记录。
能当上礼部和户部侍郎的两人早早地就站了队,这才能活到现在。
近些日子陛下上朝时心情都好了许多,即使有不要命的言官指责他暴虐无道,都没将人血溅当场,只是撤了他的官职,将他发配流放。
难道是陛下又恢复以前的凶残模样了?
“起来吧。”
在两人腹诽揣测中,秦无妄冷淡的嗓音才响起。
“来干什么的?”
这语气听上去好像很不妙啊……
户部侍郎和礼部侍郎对视一眼,都深觉此刻他们来得不是时候,但暴君都开口问了,若是说无事,那他们就不用出去了,直接让家人来收尸好了。
户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太子前去江南治理水患,说带去的银两不足,让户部再拨一百万两救济灾民。”
“那就拨。”
户部侍郎:“……”
他顶着可能会被杀头的风险,僵硬地回:“陛下,户部没有一百万的钱能拨……”
“没钱?”
秦无妄眯起眸,嗓音让人听不出他是喜是怒。
但户部侍郎却头皮发麻,‘嘭’的一声又跪在了地上:“这几年天灾战事都不断,再加上早些年先帝的——”
若说秦无妄是暴虐但还算勤勉治理朝政,那先帝就是可劲的造作,挥霍无度,沉迷美色,就连死前都还在选秀女。
“而且……”户部侍郎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座上神色莫测的男人,语气越发地小声了:“北边闹干旱,民不聊生,户部刚拨了银子过去,户部如今是真拿不出这一百万两了。”
秦无妄打开户部侍郎呈上来的关于户部的账目,一目十行,很快就将其中的明细都看了个清楚。
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
他放下账本,看向一旁低着头的礼部侍郎:“看来你们相约一同来孤这,是来问责了?”
原本站着的礼部侍郎吓得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臣不敢——”
“不敢?”
秦无妄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地砸向了地面,溅出的茶水烫了跪着的两人一身,但他们都不敢动。
那双暗沉沉的黑眸的尽是戾色:“说,国师府又预言了什么?”
“说,国师府说……”
“是说这南境灾祸不断,皆是孤不该是这执掌天下之人,扰乱了这北境的命数,才会连累百姓受苦,让孤就该自请下位,不当这南境帝王是吧!”
礼部侍郎此刻都恨不得晕死过去。
他早知道这一趟不是好差事,可国师府的预言向来都是由礼部传达执行的,原本还想着这月余陛下心情好,或许并不会恼恨。
可现在看,他只怕是要小命不保。
“滚!”
两人赶紧踉跄地爬起来,躬着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