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缓缓站起来了。
就在他摸向镐头时,李满仓眼见他要玩命了,不由地往后推了推,省得无辜地挨了一镐头。
这时,邹阳发现有车开过来了,车上跳下了一个人,着急地朝这里跑了过来。
在邹阳看来,尽管是拱火叫双方火拼,可真到了时候,还是有点惧怕的。
就像姜子民那双眼睛,气得简直都要冒火光了,一旦动起手来,绝对不会客气了。
他连忙小声劝了起来:“别动,别动,所里的人来了。”
说着,走到姜子民跟前,做样子要拦着。
结果来的是沈久远。
原来,姜子民怒气冲冲地走了以后,陈子信总觉得容易出大事,自己出现场又不合适,就给沈久远打去了电话。
要是别的事,沈久远还得寻思寻思,一听说姜守诚的坟墓,开着皮卡车就赶来了。
他和姜守诚的事已经传开了,人家是生死交情,到了跟前,二话没说,全然是急了眼的架势,把人粗鲁地扒拉开了,看到了骨头,蹲在了地上,声音哽咽地说:“哥,我……”
凄凉的声音响起,姜子民重新伤感了起来。
姜守诚脸色越来越难看,和姜子民核实了这件事之后,伤感地说:“先埋了吧,入土为安,猞猁鬼……”
他拳头慢慢攥起来了,显然是要加入这场冲突当中,马上就得好好收拾孙鹏飞了。
孙鹏飞见状,不由地往后推了推,开始胆怯了起来。
他们几个都和这两家伙打过交道,姜子民绰号活阎王,沈久远蔫坏是出了名的,这两人要是联起手来,必定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灾祸。
邹阳嘴里敷衍着“我这嘴怎么又抽抽了呢”,一个劲地给孙鹏飞使眼色。
下一刻,李满仓冲着孙鹏飞打了一拳,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自己撒丫子就跑。
邹阳拽着孙鹏飞紧跟在后面,三个人路过刚才那个大沟时,都没绕直接从下面跑过去的。
到了大路上,孙鹏飞抓起帽子甩着,似乎有点不解气,大声骂了起来:“姓姜的,这回没刨干净,你要再埋了,我还刨。”
这家伙胆子竟然这么大!
姜子民站了起来,一点都没犹豫就发狠了喊上了:“回来,我打断你的腿,李满仓、邹阳……”
别看李满仓和邹阳跑了,那都暂时的,今天就得把他俩送进去。
沈久远蹲在地上,表情依然复杂,等姜子民过来了,他声音低沉地问:“混小子,都这样了,你说你干的那些事值不值啊?要是后悔了呢,咱就安葬了,要是还这么猛,不行换个地方吧。”
这家伙很少这么认真地说话,意思很明白:你得罪人太狠了,要是继续下去,埋了也得被人刨出来。
要是放人家一马,姜守诚的尸骨就安全了。
姜子民擦了擦眼睛,有些迷茫的神色,但马上变得清澈了起来。
听他好一会没说话,沈久远叹了口气:“那你先给你爹磕个头吧,我寻思寻思。”
姜子民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想起了老爸生前的模样,又想想护林的艰辛,百感交集,心情也愈加沉重。
他磕了头,沈久远围着土坑转悠了几圈,嘴里念叨着:“是不是得烧点纸,找风水先生看看时辰什么的,你带钱了吗?我去张罗吧,唉……”
姜子民丝毫犹豫,掏出了所有的钞票,塞给了他:“本来还有点的,我给邹阳买药了,就是刚才羊角风那个。”
沈久远拿了钱,躲在了背风的地方,安心地抽起了烟。
他甩灭火机的动作很潇洒。
就这么一个小细节,姜子民一下子愣住了,惊讶地跑到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