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才想起来。
“季暮阳呢？”
季然看了看我后面，我顺着他的眼神转过身来。
季暮阳整个人跪倒在那里，两只断手早已流干了血，现在只是时不时的滴下几滴，重重的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见我看他，有些僵硬的抬起头，冲我咧开嘴，努力做出一副想笑的模样，可惜嘴角一直发抖，最终还是没做出什么表情。
他有些失落的重新低下脑袋。良久，一种干哑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果然是最有天赋的孩子。”
我擦了擦眼角，冷冷的说道：
“是最有天赋的‘孩子’……还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他默了默。
“季暮阳……为什么？天道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杀害这些信任你的人？”
他仍是不说话，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呵……你没想过？”我冷笑一声，只感觉浑身冰冷。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他有些颓丧的说道。
“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他依然沙哑着嗓子，大概他自己听着也不舒服，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我带你回五神山，确实是有私心，但我那时候……并没有想利用你……”说到这，他突然一愣，接着自嘲一般笑了。
“罢了……说这些话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他顿了顿，接着说。
“温聘秋，我必须告诉你，你们现在的世界很危险。天道正想方设法的毁掉这里，他之所以会撺掇那个毒龙计划，正是因为他不好直接插手人间的事情，所以它必须有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人类去替他做这些肮脏事。”说到这里，季暮阳缓了缓。
“但你们不一样，你们两个，是他的计划中唯一的变数，也是他唯一无法控制的意外。现在，你成了‘神’，相当于逼他光明正大的把这盘棋放到了明面上，他很快就会采取措施。”
他又试着动了动身体，但还是没起来。
“我只是他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他还有其他的底牌，散落在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他们大部分都身居高位，掌控着一方天地，你们，务必要小心。”
我正估计着他话里的真假。季然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不是天道的人吗？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呵……”他终于挣扎着，再次稍稍抬起头。
“大概，是因为我的本根，是‘人’……”
季然：“……”
“小侄子……”
“住嘴。我没你这个……”季然顿了顿。
“哎……”季暮阳叹了口气。
“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没想过会将你，害成这样。”
季然仍是没有说话。
“你那‘死脉’，我……”
听到‘死脉’我瞬间回过神来。
“够了！”季然怒吼道。
“你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莫要再多说些什么了。”
季然有些不自然的握紧拳头，季暮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他那‘死脉’，怎么了？”我顿时觉得不对劲。
“我没事。”季然伸出手拦住我。
“让他说！”
我眯起眼睛看着季暮阳，这眼神里带着点威胁的意思。
季暮阳看了看季然，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开了口。
“当年，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为了救你，在成神前……自断灵脉，最终落得连具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