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变不惊,大概是她此刻最好的形容词了。
看样子,夜轻岸还不知道苏老爷子寿宴上发生了什么。
苏玄微不是喜欢嚼舌根的小人,也不屑于抹黑苏倾。
坐在角落的朝汐,将夜轻岸的话听了个清楚,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眸光死死盯着他背影看。
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给他一拳头。
苏玄微用眼神示意朝汐,别轻举妄动。
夜轻岸继续开口说绝情的话:“苏小姐,你照顾了承宇三年,也帮了承宇不少。这几年里,你从承宇手中拿到的钱,已经是许多人这辈子都挣不到的,做人不能太过了,苏小姐如此聪明,想必知道我今天来的意思,对吧?”
柠檬水喝完,放下杯子。
苏玄微淡淡点头,说:“夜叔叔,您不必如此,我跟承宇正在办离婚手续,还有三十天冷静期。”
夜轻岸表情有轻微错愕。
他不愧是商场摸爬打滚的资本家,仅一秒,就恢复冷峻镇定。
他露出一丝笑容,说:“苏小姐如此通情达理,叔叔实在是小人之心了。我们见面这种小事,请不要告诉承宇,想必你也不希望我跟他产生隔阂。”
小事?
于她而言,的确是轻飘飘的小事。
苏玄微似笑非笑抬眸,淡淡说:“我知道了。”
看到她同意,夜轻岸笑容更深了,说:“其实你这个孩子,叔叔也很喜欢你,但你要清楚,生意场上就是这么现实,你的出身,就注定了你融入不了我们这个圈子。”
苏玄微的笑意比他还浓。
就因为她在乡下长大,就该被夜轻岸轻视和轻贱?
朝汐拳头咔咔作响,盯着夜轻岸背影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苏玄微笑了,慢慢站起身,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拍在桌子上。
嘴角勾起一束嘲讽说:“夜叔叔,谢谢您今天的谈话,咖啡是我请你喝的。”
说完,拿起包走到朝汐身边,拽着他走了。
她早就知道夜轻岸约她谈话,是要对她进行一番羞辱。
可她偏不如他的意!
眼底嘲讽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回到车里,朝汐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
朝汐脸色比陈年锅底还要黑沉几分,冷冷的目光直视前方。
今天的天气,他觉得格外刺眼,密密麻麻的卷云黑沉全是他想揍人的怒火。
没有发动车子。
过了许久,他说:“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
苏玄微露出苦涩的笑容,没有丝毫悲伤地说:“教训他?你怕是想蹲警察局吧,夜轻岸不是普通商人。”
阿斯顿马丁静静停在路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人盯着车子看。
身形高大的男人几乎与角落融为一体,一双修长有力的腿,被长款运动裤包裹,身上穿得黑漆漆的,脸上带着黑色口罩。
男人目光幽深如寒潭,眼睛很漂亮,睫毛黑长。
他看苏玄微的时候眸光很暖,看朝汐的眸光不咸不淡,却在看其他人的时候,目光灼灼,如看仇敌。
车子停在路边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直到车子缓缓发动,离开原地。
男人才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朝汐家。
居然发现外婆坐在沙发中,喝可乐,伸直腿,笑嘻嘻的用机器人捶骨头?
苏玄微有点不敢相信的擦擦眼睛,又擦了擦眼睛。
的确没看错,外婆正笑意盈盈对她招手。
“外婆?真的是你?”苏玄微乳燕归巢般扑向老太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