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桌这,宋年和跟陈立打完一局,都往这边看过来。
陈立把球从袋子里拿出来,轻啧一声,说,“真没想到,阿肆还是个痴情种。”
前边那些个年头,他那个寡淡薄情的模样,整的大家都以为这人以后真要守着孤独过,可谁知,人不声不响地找了一个。
宋年和轻笑,“可不是吗。”
陈立感叹:“唐柠心也挺狠。”
周肆素来云淡风轻,永远是笑着的,极少有事能让他放在心上,可近来,他整个人显得沉郁,眉间戾气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挺颓的。
唐柠显然看见了的。
但人坐的住,一个余光都不带瞥,好像从来就没有过那一段儿似的。
宋年和码好球,杆子移上桌,闻言,又笑了一声,“换作是你,你能不狠心?”
陈立一噎,揉上唇角,连连摇头,“说的也是……”
因果循环。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缘分这种东西,来时就要珍惜,若是中途断了,说到底也不过是当初自己造的,既然是自己造的,那又如何能躲得过。
如果说这是孽缘。
那就不该在一起。
可若是硬要把前缘续上,这苦,周肆就是跪着,也得吞下去。
墙上挂着的钟表慢慢推移,不知不觉,时至凌晨。
桌子上的酒已经空了一半,旁边的人还在喝,一杯接一杯,唐柠抬头的时候扫到。
阮舒音几个神态各异,面上是在喝酒聊天,但其实一直默不作声地打量这边。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周肆情况不对。
可唐柠就那么一扫,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了眼手机。
时间不早。
她扭头,喊靠在那边角落跟迎曼聊天的宋明婉。
宋明婉拍着脑袋走过来,拿包,“天,瞧我,都这么晚了,回家回家。”
唐柠站起来,但没再动。
她低头,过道里,男人长腿把路给占满。
唐柠坐的这个位置好巧不巧,正好位于角落,而周肆坐的那儿,刚好卡住了她的出处。
他没有收腿的意思。
唐柠转身,就往另一边走。
但被人拉住了。
她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轻轻挑眉。
这动静有些大了,旁边说话的几个也不自觉安静下来。
气氛有些凝固。
稍滞几秒,周肆才放下酒杯,他仰头,凤眸勾起,睨着她,眼底郁色浓重,“跟我说句话,就这么难?”
唐柠一双美目半阖着,她微微歪了下头,神情淡然。
轻飘飘地说了两个字。
“松手。”
语气不冷不热。
毫无感情。
周肆喉咙有些发紧,但他没动。
唐柠也不再多说,手腕用力,挣开他手,转身离开。
高跟鞋在地板上声音很响,步伐稳当,毫不拖泥带水。
一群人都愣了。
“先走了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儿,”宋明婉迅速回了神,跟其他人道了别,脚跟一旋,跟上唐柠,“糖糖等等我。”
两人前后脚出了门,进电梯,这个点,一楼玩的人还是很多,音乐很有节奏感,在音响灯光的加持下,别有一般的畅快。
但此刻,宋明婉无心去想这个,她勾上唐柠的手腕,侧头去看她表情,“没事儿吧?”
唐柠笑笑,“能有什么事儿?”
她表情跟平常一样,别说难过,就连一丝失落都没有。
宋明婉:“没事就好,你今晚这样,真的是太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