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淑梅瞪了他一眼。
“你还和儿子争呐?”
程淑梅嘀咕,飞快从锅里装了一碗红薯稀饭出来。
一大碗红薯,飘着几颗米,着实寒碜。
“还不都是你没本事?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捞不着一口清闲饭吃,还得我自己倒贴!”
“咱威子怎么去肉联厂的,你心里头没点数?那是我攒了老大一笔钱送进去的!威子多可怜?咱不为他多打算打算,他以后咋办?媳妇儿咋娶?”
说起独生子叶威,程淑梅眼眶就红了。
昨天送钱去县城,叶威又哭着说他腿疼,要钱买补品,补一补身子才好。
这几年来,两个哥哥给她赡养她爹程宝旺的费用,基本上全都贴在了她儿子的身上。
内疚?后悔?
程淑梅从不觉得。
他两个哥哥过得这么好,要不是自个儿小时候念不着书帮着做家务活,他们哪儿有这么清闲?
至于她爹程宝旺,就更甭说了。
那都是报应!
欠她的!
一瞧程淑梅这撒泼的架势,叶友龙顿时不吭声了。
心里头骂道败家婆娘,起身去将碗端进去给程宝旺了。
这边,程淑梅继续装粥,忽然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十分有节奏的声响儿。
哎?
咋回事儿?
自个儿幻听不成?
程淑梅顿了顿,仔仔细细的听了听,发现这声音是从隔壁院子里传出来的。
她头皮一炸,赶忙走到墙角根,贴着耳朵,仔仔细细的听。
这是劈柴的声音。
期间夹杂着几声男人低沉的号子声。
这声音……
程淑梅脑瓜子嗡嗡一炸。
这,这不是程易的声音还能是谁的?
他居然在劈柴?
天!
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儿出来还叫人惊讶!
“哎呀!友龙!友龙你快出来!”
程淑梅赶紧扭头朝着叶友龙喊道,见对方速度慢了些,她甚至气得恨不得揪着他过来。
叶友龙:“……”
“干啥呢?咋咋呼呼的!瞧你这样儿!”
叶友龙眉头拧成疙瘩,沿着碗边喝了一口粥,慢吞吞走过来,“啥事儿?捡着宝贝啦?”
程淑梅瞪了他一眼。
“你听听这声儿!还捡着宝贝!捡着宝贝我早就藏起来了!”
叶友龙没当真,凑着墙角根听了一会儿,算是听明白了。
这是隔壁老二家劈柴呢!
“咋了,劈个柴这么咋呼?”
叶友龙端着碗就要走,程淑梅气得一拍腿,拽着他的衣摆,压低声音骂道:“是程易!程易那臭小子!他居然在劈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不去县城里浪荡,在家里劈柴?鬼上身啦?”
叶友龙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讶瞪大眼。
也是。
这些年,隔壁院子里发生的事儿村子里多多少少都知道。
程易这小子,天天想些不着调的事儿,家里头媳妇儿孩子都快饿死了也不管。
村支书上门好几次,连骂带哄,后来又找自己这个姑父做工作,说去劝劝。
结果半点用没有。
叶友龙也对当年他打断自个儿儿子的腿这事耿耿于怀,当下索性不管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劈起柴来了?
怎么回事?
程淑梅没由来想起昨天嗅着的肉香味儿。
一颗心心痒难耐。
瞧着程易居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