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朝双龙帮的总舵走去,路遇一人,羽扇纶巾,青衣皂鞋。两人即将交汇,陈深却听那人念起了一些奇怪的话:“义军义军,为利所熏。兄弟阋墙,初心谁寻?”
待得陈深走近一些,那道人又开口了:“双龙双龙,一死一聋。黄河滩前战,唯见水流红。”陈深心下更加疑惑,瞥眼看时,那道人并没有转过脸,仍是打着羽扇,径直向前走去。
待两人错过一个肩头,陈深听那人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赢粮影从起山东,功名利禄把人笼。雄心壮志今安在?唯见大河水流东。”
陈深一下转过身来,说道:“道长请留步!”
“公子可是在对我说话吗?”
陈深拱了拱手:“正是。冒昧打扰,不知先生适才所念,作何解释?”
“呵呵,贫道漂流四方,听得这么几句话,觉着有趣,便信口说来。无心之人听着新鲜,有心之人当作谶语。不知这位兄弟怎么想?”
“在下心中确实有事挂怀,只因先生所言,切中在下所想。因此冒昧以闻,所以想请教一二,以释愚怀。”
那人又是一个哈哈,说道:“小道也是从坊间听来,听闻谶语之人,当内断于心,自我主持。问外人又有什么用?”
陈深心想,第一次见面,或许有什么原因不想讲。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问。当下拱拱手,说道:“在下资质愚钝,未能详解先生话中之意。告辞了 。”
那人也不多说,背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陈深边走边思,他再一次听到了道人的声音从背后远远地响起:“人生各有命,命中早注定。定劫总难醒,醒后踟蹰行。”
陈深若有所感,心下暗暗想道:眼下我要去说动那单通重掌帮会,这道人所说,莫不是暗示了我此行之成败?
陈深行至街道,路过一酒铺,只见毛脸一大汉喝得酩酊大醉,正冲着店家嚷嚷:“你当本大爷喝不起酒么?再上!”
小二赶忙来赔笑脸:“哪里哪里,单老爷能光临本店,那是小店的荣幸。只是小店快打烊了,二爷您看,是不是……”
“哼!帮里不让喝,出来也喝不痛快,看我不砸了你这鸟店!”
醉酒之人正是单通。他刚抡起一酒坛,便听到门外一个俊朗的声音稳稳地传入了他的耳朵:“原来威震登州的双龙帮首领,不过如此,哈哈哈——”
单通听得有人讥笑自己,更兼声音沉稳有力,来人武功应是了得,这酒就醒了一半。他把酒坛一按,跳出店门,面前的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脸色白皙,目若朗星,黄头巾,墨绿色的披风内,隐着一件宝蓝色锦衣,乍看是书生打扮,却剑眉倒竖,儒雅之下,透着一股英气。
出言讥讽的自是陈深,一来是为店家解围,二来,也试探下这“二龙帮”其中一龙,是什么品性。
单通哪里忍得了这个,自己武林世家出身,还怕这毛头小子?二话没说,便冲上去和陈深战在一处。
陈深在太子之时,便深谙各朝野主要势力。凤麟谷拜师之时,更是对江湖上的高手没少关注。以陈深之能,虽年纪轻轻,却已然跻身江湖一流人物,没想到出山以来,频频遇到高手。
除了自己的师兄师姐,那率众进谷围剿的两员敌将,自己的几位结拜兄弟,都是当世人杰。而眼前这单通,武艺虽比不过陈深,但若论膂力,陈深便不及了。
单通的招式施展开来,便有万夫不当之勇,陈深虽能击败对方,但今天出来办事,就想给对方留个脸面,虽然看见了对手的诸多破绽,却也是轻轻一点,始终给人留了余地。
两人斗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都渐渐有些乏了,一个四掌相对之后,各自往后退开。
一番较量下来,单通当然知道深沉故意相让,却似是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