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忙了这一日,加上法术使用太过频繁,此刻陈深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他记得师父曾嘱咐过他,这是法力损耗过度的迹象。
以陈深目前的法力,一天大约可以使用三次,而今日,光是在街道带另外三人上下屋顶,就已经两次了,加上营救北漂义士,和红拂上下城墙,总计使用了五次了。
陈深卸下了乔装,揣在怀里,他想,面见扫平王,总得以真面目示人吧。他也庆幸:幸亏今天乔装了,否则那时候画影图形,光是一个骁卫营通缉他,就够他躲的了。
而今只要不碰到丁松,大兴城也没有其他官兵认得他。
陈深感觉自己没太多气力跑了,放慢了脚步,把女神仙在梦中所赠的画杆描金戟牢牢攥在手里。心里一阵苦笑:人家给的这么好的枪和谱,丢了实在可惜,我不会用,携着它东奔西走的,委实累赘。
不过,人家说的也对,和对手马上交战,用短兵实在吃亏。看来,如若有机会,真的得好好练习一番。
虽是深夜,残烛仍是微微映照着街墙,加上天上的明月,倒也看得清路。
拐过一个弯,陈深远远瞧见白日里拉弓的那个壮士,正被一群兵士追着跑,这壮士甩动手里拿一对铁棍,呼呼呼地朝敌兵身上招呼。
陈深细一看兵士服饰,这跟追捕他们兄弟三人的是同一批人啊。
这时敌人也发现了陈深,大叫着:“那个白脸的!快追!”又一群兵士乌压压围了上来。
陈深没有躲闪,反而甩开长戟,向前拼了几步,待到离得这壮士足够近了,陈深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念起诀咒:“疾!闪!”消失在了墙内。
此时宇文成都也率队抵达了现场,底下兵士报告了战斗情况:“将军,反贼会妖法,忽然一阵大风,两人躲进扫平王府了。”
宇文成都听罢,对左右说:“你们,去把王府围起来,看到有人越墙,格杀勿论。其余人列队!随我进府搜!”
扫平王府内,宇文睿和陆九天早认了亲戚,王、陆二人时刻关注着墙外的情况,因此陈深二人一现身,两人就把他们迎回府中了。
以宇文成都的脾性,若是一般的地方,他早就带人冲进去了。宇文成都素知这宇文睿想来和父亲作对,且老奸巨猾,心里盘算着,等我在你府中拿了人,看你怎么解释?
考虑到他毕竟是旧朝遗老,战功赫赫,还是要留点脸面的,因此,他还是派人先去禀报。
宇文成都率人直入宇文睿所在的客厅,见宇文睿气定神闲地坐在几案后,一旁的四位侍女侧坐待命。
宇文成都也不行礼,直接问道:“打扰王爷清修了,请问王爷,你可见到有什么贼人溜进贵府?”
“宇文将军,老夫这并没有什么反贼。现已是亥时了,你还是早些歇着,或者来陪老夫喝几盏酒,如何?”
“谢王爷。不过,王命在身,事情牵扯到皇上的安危,恐怕今天我得彻底搜查一下相府了。还望见谅。”
“将军请自便,但搜无妨。”
宇文成都带来的人把整个王府搜查了个遍,角角落落都没有放过,愣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包围王府的士兵这边,也是没有任何异象。他很诧异,几个大活人,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没办法,宇文成都搜了这半日,只得率人怏怏而返。
待左骁卫的人走了以后,宇文睿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幸好烛火昏暗,没有被认出来。你们四个,先去把衣服换了。”王若义、陆九天、陈深,再加上壮汉这四位“侍女”脱掉佯装,换回了本来面目。
宇文睿看了看陈深,说:“你是吴明彻的高徒吧?太平郎已经跟我说起过你了。”
“草民陈深见过王爷,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