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满月跪在地上,真诚而又朴实替她着想的话,祝芸婳心内感动不已。
这丫头自己当真没有看错,忠心之余又通情达理,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吧!祝芸婳心里想着,面上也开心了几分。
只是想到有自己这样窝囊的主子,祝芸婳又觉得丧气起来。
有时候她都在想,若是自己不是祝家的八姑娘就好了。
若一定要是,哪怕像五姐姐那样,身边有嫡母做主,也算是有靠山,何苦像现在这般,想要护住身边的人,还要靠她们自己,靠四姐姐,想想都觉得没劲。
“我在太太跟前没有多少话语权,又人微言轻,不受府中待见。现成的例子,从前的秋荷不就是这样么,我怕替你求情,反倒会失去你……”祝芸婳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只是眉头紧皱,眼里有晶莹的东西。
对着满月,她总是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自己心中最难受的地方,好似只能对着这个丫头说。
满月被主子姑娘扶起来,本以为姑娘能好受些,只是瞧见她紧皱的眉头和眼里的泪意,显然是更自责的意思。
“姑娘何苦为着这样的事情烦恼?姑娘将我当做知己般的人,奴婢今天也斗胆向姑娘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满月见着祝芸婳伤感又自暴自弃,不由得有些心疼。
又索性重新跪下,大着胆子开口:“姑娘您虽说没了亲生的姨娘,可咱们家老太太对您也是一样的呵护,给了红莺姐姐这样的身边人不说,又准许您单独开院子。
太太虽对您冷淡些,可到底还是关心您的,您忘了之前冬萍的事情,还是太太替您处置的。
再加上待您如同亲姐妹一般的四姑娘,什么样的好东西也记得给您留一份。
这些事情,您身在其中,有些雾里看花的意思,可咱们跟着您的丫头们,倒是瞧了个真真切切。
奴婢近来读了些书,觉得上面的话很有道理。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姑娘比奴婢读的书多的多,怎么反倒将自己困在这囹圄之地?从以前的困境之中走不出来呢?姑娘也该往前看才是。”满月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一车的话,虽一番慷慨陈词,可到底说完之后,便后悔了。
沉默……
满月正在复盘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心内忐忑的不行,不想上首的祝芸婳,突然站起来,郑重将跪着的满月扶了起来。
站定,祝芸婳左手置于右手上,恭恭敬敬对着满月行了个师礼,直将满月给惊吓的不行,忙往一旁闪去。
好家伙,主子这样的行事,叫她如何受得起,若叫院外的周娘子知道,早将自己撵了出去了吧?
“我读了这么些书,竟没想通这个道理。多谢你满月,我往日竟是钻了牛角尖去了,只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却没想着身边有这样的变化,可不是自误了。
我素来将你视作姐妹般,这次真真教会我东西,这一礼,你当之无愧。”说着,又对着满月正正经经的行了个师礼。
满月也被这样的话说的颇有感触,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正经的受了自家姑娘的一拜了。
见着姑娘还要拜,满月急忙拉住她:“姑娘,可万万不敢了,奴婢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来。奴婢心疼您,也是将您视作亲人般的,姑娘若是这样,真的是折煞我了。”
若是真的顺着祝芸婳的话来说是“姐妹”,满月是万万不敢的,唯有一句“亲人”才算妥当,既不叫那句“姐妹”落了空,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这便是最好的处置了。
主仆两个经过这件事,更是亲密了些。
尤其是祝芸婳,被满月一番道理说的,突然开了窍,虽没有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