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茵初来靖朝,对这个她以前不曾听说过的朝代不甚了解。
凭着记忆,她知道这个朝代是可以立女户的,原主也有立女户的打算,脑中相关的资讯不少。知道张家靠不住还不如靠自己,原主也想做点什么,但她不够果决又受身体拖累慢了一步,最终丢了性命。
要知道女子拿了休书就等被净身出户还要背负骂名,拿了和离书能带走自己的嫁妆,也表明女方在这段婚姻中没有过错。名声什么,她倒是不在意,但是财产很重要,林若茵这才坚持要和离书。
靖朝建朝时,慈贞武哲诚孝恭肃明德圣至德公主立下汗马功劳,她抚育两代帝皇,辅佐文帝坐稳江山,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靖朝百年太平。但她婚事不顺,前后嫁了三任驸马皆惨淡收场。文帝感念其恩德,设立了女户制度,孝帝又完善了一些,其中一条就是除谋逆外官员获刑不波及出嫁和离女。
林家前日已经定了罪,林府上下要流放幽州,林若茵本就没在获刑之列,张家却急忙将她休弃,像是多沾她一会儿会被连累。不想要她的人,却想要她的嫁妆,这算盘打的太精,怪只怪林家一案涉及皇位之争,一时没人敢出头帮衬。
威远镖局接到李管事的委托时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下了这桩生意。
镖局跟林家一向有生意来往,双方多少有点交情,再说了虾有虾路蟹有蟹路,他们不必担心太多。
一行人到张府时,林若茵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嫁妆。威远镖局的王镖师一看到张朗脖子上的伤就不由挑了挑眉,却也没有多问,干他们这一行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待李管事禀报后,王镖师朝林若茵拱了拱手,喊了一声:“林小姐。”
“林家获罪,当不得王镖师这般称呼,您还是叫我林娘子吧。”
“林娘子。”王镖师改了口,心下也琢磨开了。
李管事先前说林若茵雇他们来是为了搬嫁妆,这顶天也就只要半日功夫,与他对接的多半是李管事居多,犯不着特意让他改了称呼,除非林若茵之后还要雇他们。
想想也是,林家要流放幽州,若是姻亲故旧念着情份,怎么都得帮着雇上些人手护送他们安全到达幽州。听林若茵的意思,她想出面雇人,雇的应当是他们镖局的人。
面对大生意的雇主,王镖师态度又好了几分。
“这次要有劳王镖师护送了,东西全在这儿,我会让李管事先去订个客栈暂时住几天。”
“再过三日就是初五,倒的确不必去寻长久的落脚处。”
初五?林若茵略一思索才想起刑部流放犯人都是到人数后每月初五出发,也就是说三天后林家人就要去幽州了。她还想着安顿下来后去探个监,现在怕是犯不上了。
一想到时间紧迫,她眼前就一阵发黑。
“若茵,可以放了阿朗了吧。”张夫人在边上好声问。
咬了咬唇,林若茵微笑看向她和她身边的男人。
“是该放了,许大夫什么时候来的,张夫人怎么没说。刚刚我与张郎告别,赠了一根簪子当赠别礼,没想到脚一滑簪子就扎进了他脖子,要不是我一直捂着伤口,他的命早没了。许大夫快来看看,千万要救救他的命,别让他英年早逝。”
张夫人一听气得鼻子都歪了,亏她还以为这媳妇是个好拿捏的,想不到却是披着羊皮的狼。
她也知道林若茵为何会说这些,哪怕时下女子比前朝时处境好些,但妇人若对丈夫行凶是要受大刑的。林若茵把行凶之事说成是误伤,还说是和离之后才发生的,那时两人已经不是夫妻,就算追究她的罪责,也不过赔几两银子了事。
且等着吧,就算出得了张府,只要人还在京城,她就有办法治她。
感觉到她眼中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