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吓着眼前的人:“羲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或许,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果然,敖胥的语气又激动起来,“凭什么!就以为一句话,你已经喝了鸠血,剜掉了眼睛,为什么还要你进万蛇窟!难怪,难怪这些伤过了这么些年还在,难怪你不能视物,难怪你不能说话!”
他把头埋在常羲肩上,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看起来比常羲这个受过了刑的人还要难过,一阵呜咽声闷闷地传出,肩上仿佛传来一阵湿意。
常羲有些纳闷,想要退出他的怀抱看看到底怎么了,敖胥察觉到她的意图,双臂再度将常羲环在怀中,这次倒是注意了力道,没再勒得常羲伤口发疼了。
她安安静静地被敖胥抱着,不知为何四周的小妖怪在敖胥出现以后就跑来了,暗搓搓地在窗户露出的小缝隙里瞄着两人。
显然在敖胥情绪稳定之前,常羲还得在屋里待上一段时间。
许久,常羲被敖胥握着手,随他走了一路,路上的魑魅魍魉皆退避三舍,常羲就算再迟钝,也知道问题就出在敖胥身上。
但是她还没问出口,自己就已经先出问题了。
她废了的眼已经千年不能视物,即使招来了祥云也不能踏云飞行。
因为常羲看不见,只好抱着敖胥的腰站在云上,随着他往九重天上飞去。
虽说被放逐了,仙籍却还是保留着的。只不过现在的她,对这样的仙籍了,已经不会再放心思下去了。
遥遥便看见立在无数祥云上的宫阙楼宇,中央的百节梯上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高台,四方都有白色巨柱耸立,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华丽的楼阁被瑶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只见一人站在那浮屠台上,隐约看不真切面容,倒是紫衣锦袍绣着雅致花纹的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待敖胥抬头往那处看去时,那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许久没有回到九重天了,虽然说九重天上肯定比虞渊要美丽得多,但是再美好的景色都不在她眼里了,再美的事物于常羲而言都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九重天上的空气反而没有虞渊那里的清新。
或许是陌生了的缘故吧,常羲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敖胥只得牵着一步一步往玉霄殿里走去。
走过浮屠台,常羲似有所感,倏然攥紧了敖胥的手,唇瓣不自觉颤抖起来,敖胥见状,轻轻拍了拍常羲的手臂,算是安抚。
厚重的殿门被站在两边的门童打开,算是失去了视觉,常羲也能感觉到里面突然闪现的金光。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期间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常羲放开了敖胥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从前在这里陪着那个人守夜的时候,她也曾干过这样的傻事,只是为了想知道,站在门口的她,还有几步能走到他的身边。
走到离帝座大约二十几步的时候,常羲跪下来,扭曲得不成形状的字体浮现在半空中:“常羲,回来了。“
远远地自上方的帝座传来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起来吧。”
曾经熟悉的声音却在这一刻觉得异常的陌生,明明是如此地冰冷,为何从前仍固执地觉得,这便是温暖呢?
重明慢慢从底座上站起,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