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羲将水放下,找了个最近的椅子坐下,一字一句地开始讲述临时编好的借口:“这孩子唤作荼泽,父母早亡,乃是寄住在我家的远房表弟,那日同我家人一起出门,他一个人偷偷地跑出了马车,我正准备去寻他,不料想遇见了强盗打劫,我以为他们都死了,不免心灰意冷,就在平阳住下,今日出去祭拜,居然见他倒在了血泊中,我猜测看那些强盗见他身着华丽,估摸着绑了他要去勒索,他自幼聪颖,肯定是寻了个机会逃了出来,却被强盗发现,砍成这样,至于这只白狐狸……”
她说着将白薇抱了起来,小狐狸伸出舌头舔舔常羲的脸,平大夫“呵呵”地笑了笑,常羲才继续说道:“这小狐狸是跟着他一起来我家的,是他早亡的父母送他的生辰礼物,那日并未跟着他,不知为何今日居然会在他身边。”
平大夫一脸高深莫测:“我猜测肯定是强盗见你的表弟的这只小狐狸能卖个好价钱,你表弟不允,便被砍了,这小狐狸当场跑了,等那些强盗走了吃回来,所以并未受伤。”
常羲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眼睛里散发出仰慕的光芒:“平大夫果然是博学多才,一猜即中!”
小狐狸白薇泪奔:荼泽人家才没有丢下你欸……常羲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白胡子老头我跟你没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大夫心中甚为得意,他看了看外面,日头已经落了,赶紧吩咐常羲:“小常羲早些回去吧,这孩子要静养,明日你再来拿些补药回去。”
常羲赶紧道谢,从床上抱起已经换了衣服的荼泽,他的呼吸此刻平顺了些,就是身体还有些冰凉,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原身是蛇类的缘故。
两人一狐狸走到门口,正准备离去,平大夫忽然说了声:“小常羲,这小狐狸颇得我的喜欢,这段日子你要专心照顾表弟肯定没时间理会它,不如就留它在这里陪我如何?”
常羲笑眯眯地应承:“这是自然,小白你就留在这里,姐姐明日再来看你。”
小狐狸身子颤了颤,欲哭无泪:常羲姐姐你怎么能丢下我……
常羲“悲痛欲绝”地同小狐狸道别之后,抱着沉沉的荼泽,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常羲的家和平大夫的家隔着不远,常羲转了几道弯便回到了家中。
家门前却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灰色的长袍儒生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外面有些冷的缘故,正瑟缩着手臂在门前走来走去。
常羲睁大了眼睛,因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她只得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对着门前的人询问了声:“陆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仁是平阳城里私塾教书的先生,大家都叫他陆先生,常羲也不例外,跟着大家都叫他陆先生。
陆先生乃是一介酸儒,本来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因着陆夫人喜欢常羲的刺绣,她便常常趁着陆仁去县学讲学的时候去跟陆夫人聊聊,这一聊可坏事了,陆仁某日下学得早见到了常羲,居然要娶常羲做小,这陆夫人原先本是个醋坛子,此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答应了,从此,陆仁突然忘记了挂在嘴边读书人的“浩然正气”,如牛皮膏药般常常来常羲门前等着。
陆仁拱手行礼,笑意盈盈道:“常姑娘每月十五必会出去祭拜亲人,拙荆怜惜常姑娘在此地没有亲人,便差我来请常姑娘过府一叙。”
常羲万分头疼,手下不由得用力抱紧了荼泽,“感谢陆先生及夫人的美意,常羲今日还有事,不便前往,麻烦陆先生同夫人解释一下,改日常羲前去登门道谢。”
陆仁怎会不知常羲躲他,一见佳人就要如往常一般撇下自己进门,居然急得一把抓住常羲的手腕,结结巴巴道:“常……常姑娘,在下……在下对你一见钟情,想娶姑娘过门,姑娘可否……”
常羲一把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