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美色之刃(1 / 4)

许也城的一角,粗陋的建筑微微遮住了光,街道幽暗而狭窄,路面的石板印着深深的车辙,雨水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石缝,一落足便溅起浑浊的水。

衣着褴褛的孩子在街上嬉闹,一个半大的孩子被翘起的碎石绊了一跤,手中的包子一路滚过街面,沾满了污水稀泥,被另一个好运的男孩拾起,还来不及咬下,孩子的母亲冲出来抓住小偷扇了一耳光,夺回面包,咒骂着塞给了仍在哭泣的儿子。夺回包子的孩子停止了哭泣,望着被重掴倒地的男孩咧嘴大笑,得意地啃着满是泥水的包子,忘了膝盖处磕破渗血的疼痛。

喝醉了无钱付帐的醉汉任几个店家的伙计痛殴,被倒拖着扔到街外,青紫的脸上残留着浓痰和血渍,激起周围路人的一阵轰笑。

许也城的巡城侍卫懒洋洋地巡逻,按常规进酒肆勒索,对邻街逃奔的小偷视而不见,一个侍卫路过瘫倒了昏迷的人,却在低头的时候发现刚擦亮的长靴上沾了一块污泥,随即抬脚在昏迷者身上擦干。

街角有几个顽童捉住了一只瘦小的老鼠困在笼中玩游戏,可怜的小东西在铁笼中不安地拱动,被木棍戳弄得上蹿下跳,最后被捆上木柴用火点燃,化成了一团火球,顽童们听着老鼠的惨叫哈哈大笑起来,空气中飘荡着令人作呕的焦臭。

扮作车夫的侍从用力挥着长鞭,朴素简洁的马车载着车内的贵人平稳而迅速地跑了起来,车窗内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掠过匍匐在街边的乞丐、翻拣垃圾的流浪汉、带着残忍笑容的顽童、掂着钱袋走向下一间店铺的巡城侍卫,马车外的景象飞快地掠过,像是不留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躺在树上的身影打了个喷嚏。

打完喷嚏,常羲赶紧朝树下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女并没有因此而惊醒,起伏的呼吸平稳而规律,歪头靠在常羲的树干上睡得正香甜。

常羲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成了烟罗的午睡圣地,烟罗有时候来到她的树下,一坐就是一下午,有几次还试着爬到她的树枝上,天知道常羲有多努力地垂下枝条试图帮对方作弊,但柔柔弱弱的女君根本就无法掌握爬树这个技能,两人憋着气互相够了老半天,最后都只能认命放弃。

服侍烟罗的侍女们最近都松了一口气,说她的睡眠质量变好了,脸上也不再总是愁容惨淡,甚至偶尔还能看见一点笑容,因此十分鼓励她多去庭院走走。

常羲一边忙着提防奉无的动向,一边给远在青丘的白遥传递消息,一边还得不动声色地哄郁郁寡欢的烟罗开心,一边担忧远在战场的重明的安危,忙得恨不得一分为二变成两棵树。

又到了盛夏之际,城下町开始举行了一年一度的灯会。

被关在许也城里的烟罗没能见到那个热闹的场景,她特地给侍女放了个假,催促对方去享受难得的庆典,身边只留下了一两名服侍自己的侍女。

夜色渐深,热闹逐渐散去,就在烟罗躺在床榻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室外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乱。

“大人!万万不可啊!大人!前面是——!”

一声痛呼,烟罗的侍女被人狠狠地推倒在地上,肉体砸地的沉重响音听得人牙齿发酸。

“是谁?!”

烟罗被吵醒,惊疑不定地坐起身。

月色暗淡的黑暗里,一个陌生的身影打开了室内的隔帘。

酒的臭味扑鼻而来,靠在门边的男人面容瘦削,眼球浑浊,泛着不健康的黄色,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模样,就好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

“你……”

许也城的城主眯起眼眸:“你是烟罗。”

竹笼里的绣鸟忽然尖利地嘶鸣起来,疯狂地扑打着鸟笼,暗绿色的羽毛凌乱地散落一地,直到那个瞬间,烟罗才发现周围一片死寂,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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