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元宵灯会前夕,重明突然又让秦燃亲自请常羲去了南陵山庄。
推开门看到屋里的场景之时,常羲小小地惊骇了一下。
“这是……”
重明忙着手中的活计,见常羲来时抬头朝她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旁边的座位。
“我问过黎辛,她想要一盏凤凰花灯,我怕我自己做得不好,再说此刻你不帮我,什么时候帮啊。”
常羲扶额,颇觉无语,“我原当以为又有什么要事,原来是为了一盏花灯啊。”
重明一脸的理所当然,“此事怎么不重要,我想要让她在今晚看到最美丽的花灯。”
“自然每一盏都要亲自做,才能表现出我的心意。”
常羲顿觉莫名其妙:“那为何要叫上我?”
重明故作疑惑,“我们可是手足之情,只你兄长我一人,哪里能做出一院子的花灯来。”
“……”
常羲此时可算是明白了他的意图,一脸麻木道:“呵呵……常羲有这样的兄长,是常羲之幸。”
重明含笑望着她,下巴微抬,“莫要说废话了,拿出你对付那些官家小姐的威风来,若是做的不像样,小心我治你的罪。”
常羲无奈地摇摇头,他是自己唯一的兄长,还能怎么办。
作为一个身娇肉贵的小郡王,常羲自然是第一次做这种粗活,不过却也做得有模有样,至少……比重明那厮要专业一点。
两人一起编着花灯,重明突然瞧了常羲一眼,开口打趣道:“不只长得比女人漂亮,连这双手也格外的细嫩,若是被竹条勒伤了,不知要有多少人心疼。”
常羲脸色一沉,“王兄莫要开这种玩笑了。”
她手中活计不停,不知为何心里却烦躁得很,莫说重明说这样的话,只怕他再如何周全,常羲心里憋着的火还是消不散。
“嘶——”
重明连忙凑过来,关切问道:“怎么了,我看看……”
常羲躲过他的手,脸上有几分不耐,“借你吉言,划了道口子。”
重明无奈一笑,“我不过随便说说,怎么还闹小孩子脾气,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常羲沉着脸把划了一道口子的手伸出来。
重明只当给弟弟赔罪,亲自拿了药和纱布过来,握着常羲的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血迹。
大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靠近过了,常羲看着低头细心处理着这不起眼的小伤口的重明,心情渐渐平静。
天要下雨,哥要娶媳妇,自然之理,她还能怎么办呢。
这么一出神,重明的手指摩擦过她掌心的茧子时,把常羲吓了一跳,连忙抽回了手。
重明眼神复杂地望着她,低声道:“常羲……”
“嗯?”
待常羲和他对上视线,重明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你手既然伤了,便去画画吧,我记得你的丹青画得不错。”
重明说完便拿起几根竹条,常羲自行去寻了笔墨,忽略了他眼底转瞬即逝的复杂和冷厉。
平时娇生惯养,拿不动刀枪的小郡王,为何手中会有常年练剑才能生出的茧子呢。
执笔丹青,虽然并非常羲的强项,却也能凑合着一看,不过她不善画肖像,多数还是喜欢画些花草物什什么的。
重明兴致勃勃地过来瞧了一眼,眼神一亮,赞赏道:“果然不错。”
常羲抬头朝他看去一眼,卖起了关子,“凤凰灯底自然是要有凤凰的,不过王兄知道这另一层典故吗?”
重明笑了笑,“我的王弟可是博学多才,为兄愿闻其详。”
常羲摩挲着掌下光滑的灯面,轻声开口:“只四个字,凤凰于飞。”
“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