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如遭雷击,沈御风拿着什么东西晃了晃,他已经看不清了,他只觉得刺眼,一字一字的问:“你说这是净净给你的?这不可能!”
他可以谁都防着,唯独没有防着净净,净净始终是他唯一的例外。
沈御风有些快意,“穆昭,你可别不相信,因为,这就是事实。不信,你去问问竫公主,不就知道了?想要拿回传令符,很简单,答应让朕迎娶竫公主,一切都好说。”
“你……”
穆昭甩袖离开,他要亲口问问净净。
穆昭怒气冲冲地回到秋云殿,找到净净,这个时候他尚在压抑着怒气,柔声问:“净净,你是不是拿哥哥的传令符去玩儿了?”
“哥哥是说那个白色的,像鸟一样的东西?”
“嗯,是那个,净净看到了吗?”
净净很天真的说“啊”了一声,“哥哥,我把它送给玉衡了。”
穆昭实在没想到事情真的是净净做的,他不相信他的净净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这样害他。
来找净净时,穆昭想着,若是他知道是谁拿了他的传令符,他定将那人挫骨扬灰。可是,净净,她怎么能……怎么能让他这么失望呢。
穆昭一耳光打在净净脸上,“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眼下,沈御风三十万大军围困边城,无法调兵,朕怎么守护瑶光这万里疆土!你让我瑶光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那可能会让瑶光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让瑶光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知不知道这瑶光几百年基业毁在朕的手里,朕情何以堪?”这些都不是最令穆昭痛心的,他最痛心的是他的净净还是做出了背叛瑶光的事。
穆昭平生第一次无条件的信任一个人,他以为,净净可以看到的。
净净被打,一下就跌到地上,嘴角的血丝彰显着穆昭的怒气。
穆昭看到净净嘴角的那抹血丝,难掩心痛,那只打了净净的手,在背后微微颤抖。
净净抬起头来,“哥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玉衡他只是想要娶我,不会真的发动战事的。”
穆昭失望透顶,“净净啊,朕以为你已经不惦记这事了,没想到你还记着。”
“是,我还记着。”净净坚定的神情再次刺伤了穆昭的眼睛。
净净定定的看着穆昭,“我还记着,不会忘,不敢忘。”
穆昭闭了闭眼,“净净,朕头一次这么失望,你辜负了朕的期望。”
净净只是撑着身子,规规矩矩的跪好,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求哥哥成全。”
“冥顽不灵!”
“净净求哥哥成全。”
穆昭就这么看着净净,恍惚间,看到了人头攒动的长街上,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可是一眨眼,就那么消失不见了,好像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穆昭沉声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成全你,从今以后,朕是只是瑶光的皇,只愿他日,你能无怨无悔。”
净净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时,净净笑了,眼中却是溢满了泪水,“是,净净无怨无悔。”
穆昭面无表情的道:“既如愿了,是该笑笑。”
穆昭深深看了眼净净,拂袖离开。
净净跪送穆昭离去,“净净谢哥哥成全。”
婵羽跑进来,扶起净净,“公主啊,您这又是何苦。”
穆昭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人好过,从来没有。
净净不语,只是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
穆昭再次来到沈御风的御书房。
“穆昭,想好了?”
穆昭默然片刻,道:“什么时候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