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绕城一圈,方才进宫。
净净的嫁妆头已入宫门,行宫这边还有人不停的抬出箱子,看得众人一脸的艳羡。直到箱子全部没入宫门,穆昭才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净净,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哥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夜黑了,秋云殿,净净已掀了盖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还有那轮几乎隐入云中的月。
若是快马加鞭,哥哥离玉衡已经很远了吧。
沈御风说明日举行封后大典,她以后,就是玉衡的人了,跟瑶光再没有干系了,哥哥也不会再要她了吧。
也是,谁会要一个叛国的人。
净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她一醒来就有宫人给她梳妆打扮、更衣,然后是冗长的程序,一切结束后,转眼,天又黑了。
净净累坏了,这时候闲下来,又想起穆昭了,哥哥该是到了瑶光境内了吧挺好的,她想。
苏婉仪进来时,就看到净净在睹物幽思。
“竫公主,国会一别,别来无恙啊。”这是净净第二次见到苏婉仪,国会以后,她们还没有遇见过。
“是你啊。”净净一副什么都不入眼的样子,“苏婉仪,你来这儿干什么?今日,可是本公主与你师兄洞房花烛的日子。”
苏婉仪气极,“净净,称你一声公主,是看得起你,谁不知道你不过是穆昭在街边捡来的一个乞丐而已。蒙他垂怜,这才成了公主,可你不要以为这样,你便是凤凰了。”
“哥哥对我好,你有意见?”净净实在是不想搭理苏婉仪,她提不起兴致。
苏婉仪施施然走到床边坐下,手抚着大红的鸳鸯被,还有床上洒满的桂圆、红枣、花生,“可真是喜庆呢,可惜了,你无福消受。”
苏婉仪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闪着寒光,刺疼了净净的眼。
“苏婉仪,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苏婉仪逼近净净,“那我来教你好了。”
下一刻,苏婉仪手中的匕首朝着净净刺了过来,净净一惊,连忙抓住苏婉仪的手,苏婉仪却突兀的转了个弯,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
恰好,沈御风出现在门外,正目睹了这一幕,从沈御风的角度看,就是净净用匕首狠狠的刺向苏婉仪。
沈御风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进来,揽住了堪堪往下倒的苏婉仪。
“蓝奕。”
蓝奕进来,见此,有些诧异,尚来不及说什么,沈御风的命令紧随而至。
“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太医啊!”
蓝奕忙应是。
沈御风抱起苏婉仪,轻放在床上,床上很快染了苏婉仪的血,红色的血和红色的喜被,说不清哪个更红。
“坚持住,婉仪,太医马上就要到了,坚持住。”
苏婉仪抓住沈御风的手,虚弱的挤出一句话,“师兄,别怪……净净,她不是……不是……有意的。”
语毕,苏婉仪就晕死过去了。
沈御风眸光微寒,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明显比苏婉仪那把还要锋利,完全不在状态的净净此时才回过神来,就见沈御风拿着匕首向她走来。
净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玉衡,不是我……不是我伤的她,是她自己……”
净净这一生没有见过这样多的血,她吓坏了,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她什么都不懂,穆昭也还没来得及教她。
“不重要了,净净,这些都不重要了。”沈御风一步步逼近,净净一步步后退,直到她再也退无可退。
忽然,净净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净净没抓住,只觉得这场景莫名的似曾相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