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雪月不知何时,竟是到了雪衣跟前。
雪衣的神情冷了一些,他就这么看着雪月,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敢问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雪衣自问不曾见过你,也只有一个妹妹,乃是川澜唯一的公主,名唤轩辕婧浟,缘何你要唤我二哥哥呢?”
雪衣明明在笑着,莫名的,雪月觉着自己周身的血液在雪衣话落的那一刻,忽的,就变冷了,凄神寒骨,令她无所适从。
她僵笑着,“二哥哥说笑了,二哥哥虽然不住雪域,却始终是雪域的人。”
“嗤,你说得对,我是雪域的人,只不过,彼雪域非此雪域,我心中的雪域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毁了。”
雪衣看着雪月,不知是嘲讽她的天真,还是嘲讽她的虚伪做作。
十四年前,雪衣的母亲雪女死了,而他,来了川澜圣城,他是被抛弃的,因为雪诚不喜欢他。
可笑不可笑?他的父亲不喜欢他。
雪女还在的时候,雪诚尚且对他视而不见,雪女死后,雪诚连看他一眼都不愿。
四岁的雪衣把雪诚眼底的厌恶和恶心看得清清楚楚,雪诚避他,仿佛他是什么瘟疫,或是世间最肮脏丑陋的东西。
雪衣的神情愈发的冷,恍惚间,轩辕婧浟觉得,雪衣身上那股气质与轩辕离越来越像,他身上的那一丝烟火气,被雪融了,他与冰莲成了一体。
冰莲的寒气散在雪的周身,使雪变得清冷孤寒。
轩辕离眉微皱,“雪衣,这次的家宴,你若不想参加,我们现在就回去。”
雪衣笑,只那笑不比寻常,那是没有一点温度的笑。
“为什么要回去?既是家宴,怎么能少了我,我总不能拂了姑姑姑父的意,至于某些不相干的人,我只当看不见就是,这样的人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轩辕婧浟忙不迭的点头,“雪衣哥哥说得对,我们不理会不相干的人。”
“阿婧。”
轩辕离声里满是无奈与纵容,“别这么说。”
雪月气愤不已,什么时候一个卑微的弃子也可以这么嘲笑她了?
轩辕离说:阿婧,别这么说。
她还以为她的二表哥是一个明理的人,谁知道轩辕离接下来的话让她体无完肤。
这世间,还有许多未曾见过的风景,有许多未曾走过的路,有许多未曾登过的山,有许多未曾跨过的江河。
轩辕离说:“每一样,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至于那讨人厌的人和事,便让她随风而去吧。你把那些放在心上,徒增了困扰,也脏了心中的那片净土。”
轩辕婧浟笑出声,“二哥,你这话说得对极了。”
轩辕凌摇着玉骨扇过来,“瞧瞧,我二哥又开始拽文了,我一直觉得二哥和雪衣是最无聊的人,尤其是二哥,清心寡欲得像一个和尚,还老是咬文嚼字,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今日这话深得我心啊。”
“轩辕凌,二哥哪里是和尚?明明就是仙人嘛,会不会说话啊你!”
“是,我们阿婧说的都对。”轩辕凌笑眯眯的,完全的纵容。
可是,重点是这个吗?
雪月觉得自己自从踏入这里就没有顺心过,她就像是一个外人,像侵入别人家里的恶人,受尽别人的排挤和怨怼。
雪月眼中是恶毒的恨意,她有什么错,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这些人这样说她,这样孤立她,嘲讽她。
雪月不甘心啊,她是雪域的大小姐,雪域不比轩辕氏族差的,不是吗?
从小被如珠如玉对待的大小姐生平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人。
雪衣!雪月在心里咬牙切齿的一遍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