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高贵得可以配得上水弋痕的身份,只是一个风尘女子,一个青楼的低贱的歌女,没有确切的名字,只有一个艺名——木落。
这就是曾经的圣清落啊。
她在遇见水弋痕的时候,用最卑微的身份最难堪的境地,却是最单纯的心思决定从此陪在他的身边。
“落落,为什么不能?无论何时,你都只是飘雪楼那个我最初遇到的落落。”
可能是离开得太久了,水弋痕也会时而想起她的好来。
在他的心里,大抵时间还停留在从前,不然怎么会以为时过境迁,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呢?
圣清落一时不知是该说他是异想天开,还是说他在白日做梦。
“落落,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你……你现在是圣幽阁的阁主,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我怕是还要再死一次的。”
水弋痕像是在责备自己。
“你瞧我,这眼神是越发的不好了,斗灵大会那天,我都没有认出来你,落落,你是在恨我吗?”
“不恨。”怎么会恨呢?
人人都说因爱生恨,爱之愈深,则恨之愈深。可是啊,当一个人不再在另一个人身上付诸情爱时,就连恨都提不起精神了。
“水弋痕。”圣清落的眼里放空,“你知道吗?曾经,我不谙世事,涉世未深,误落红尘,才遇上你,惹了一身的情伤。在你们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歌女,卑微如尘,可我圣清落,本是天之娇女。圣幽阁的阁主是我的父亲,圣幽阁人人赞不绝口,千百年来最优秀的圣女是我的姐姐。我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终为情所缚,落了个遍体鳞伤的地步,水弋痕,这些都是你给我的。”
圣清落就站在那里,平静的揭开自己的伤口,将它暴露在阳光底下。她明明说的是她自己的事,却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落落,我不知道这些,你从来不曾告诉过我。”
这话太过苍白,时至今日,过去的已经过去,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了。
“水弋痕,我来这儿,不是来找你叙旧的。幻儿在哪里,我要把她接去圣幽阁,从今往后,幻儿是我的女儿,也只是我的女儿,她与你再无干系。”
这就是要把她和水弋痕的过往抹得干干净净的意思了,在这之前,两人之间还有什么牵绊的话,那就是水宁幻了。
而此后,这唯一的牵绊不再有了,曾经的一切都会因此而结束。这是圣清落乐见其成的,却已经不是水弋痕想要的。
“落落……”
“水弋痕,木落已经死了,死在那杯毒酒里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圣清落,只是圣幽阁的阁主。”
水弋痕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木落确实死了,他自己亲自动的手。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木落,是圣清落,圣幽阁的阁主。
这么一想,水弋痕奇迹般的多了一些安慰,说起话来,竟然也多了底气。
“圣阁主,你要找的人现在不在我这儿了。”
“她去哪儿了?”
圣清落脸上的担心全落在水弋痕的眼里,他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了的。
“她走了,她自己走的,你刚来的时候不是发现了吗?整个鬼谷据点的人都在找她。”
圣清落看着水弋痕的眼睛,想要找出他骗她的痕迹。
但是水弋痕说得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作伪。
“当真吗?”
“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圣阁主。”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走了,如果她回来了,我会亲自来接她。”
圣清落即刻就要转身离开。
“落落。”水弋痕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