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献宝似的,“咯,离公子,新鲜出炉的糕点,可好吃了。知道你不喜欢喧闹,是不会自己出去买的,雪衣表哥虽嘴馋,却是懒得很,刚好我顺路,就带了一些回来。”
“放桌上吧。”
“好的好的,你要记得吃啊。”
水宁幻像吃了糖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反复嘱咐对窗而立,透过窗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人。
透过窗,满眼都是幽青色的,满目都是那片竹林,轩辕离为什么能这样一动不动的看上许久呢?
水宁幻从来没有弄懂过,她是看不出这样看过去,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默默想着,如果他真这么喜欢,以后,她可以为他种上一大片的竹林让他可以天天看。
到时候轩辕离可以透过窗静静的看竹林,她站在窗边静静的看他,就像现在一样。
在幽竹林,水宁幻支着脑袋,听轩辕离抚琴,看他细长的手指从琴弦上划过,流出悠远的琴响。
琴声与这飒飒的风吹竹叶的声音相和应,别是一番趣味。
这个样子的轩辕离与平日里有些不同,他好看极了。他的手,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飘逸的墨发,他的一切。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微微柔和的眉眼。
他已经融入了琴声里,和琴声,和风声,和竹叶的沙沙声,在这幽竹林里共舞。
这里,只有水宁幻一个人,只有她在欣赏他的美。
许是琴声太过柔和,水宁幻的瞌睡虫占据了整颗脑袋。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把她抱起来了,这个怀抱没有她想的那样清冷,相反,这个怀抱很温暖,温暖极了。
水宁幻不住的往里缩,缩成了一小团,像是小婴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恍惚间,有人温和的哄她。她被抱着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被放下时,沾了枕头,就陷入了梦乡。
水宁幻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满是喜庆的红色。她身着红嫁衣,伸手,等她心心念念的人握住她的手,梦里的她,是笑着的,她期盼着这场婚礼。
画面一转,是新房。
她盖着红盖头,灯火缱绻,烛影摇红,胸腔中,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当她垂首,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他似乎能想象出,来人拿着杆秤的忐忑踌躇。男人的衣袍太长,水宁幻又被红盖头遮了视线,她只能隐隐看到他的足尖。
他应该是穿着黑色色的鞋子的,再往上一点,能看到他穿的衣袍,外面穿的好像是暗红色的,几乎快成了黑色,或者说就是纯粹的黑色,里面,才是鲜艳的红色。
这样的搭配太奇怪了些,在水宁幻的印象中,轩辕离一直是纯粹的青色。
她不是没幻想过轩辕离穿红色喜服的样子,只是她想不出来。那样的颜色太鲜艳了,与轩辕离似乎搭不上。
水宁幻忽然就好慌,可是杆秤已经伸了过来,缓缓的挑起她的红盖头。
脑海里好像有两个声音,一个不停的叫嚣着,“快点儿啊,快点儿揭开。”
另一个恰恰相反,带着心慌,带着意乱,“别揭,不要揭。”
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红盖头被掀开了,飘落到地上。
水宁幻抬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