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处处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他们疼,让他们痛,就是不让他们死。
他们动弹不得,怔愣的看着自己的血嘀嗒嘀嗒的掉落在雪上,将雪地染红,听着琴声变得哀恸,他们心间生了惧意,对死亡的恐惧席卷了他们的头脑。
琴声凄凄,属引凄异,哀转不绝。
那一刻,好像整个雪原上的雪都在低低的哭了,呜呜咽咽,哀哀凄凄,落在耳里,叫人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生疼生疼的。
轩辕离以手触弦,每触一下,就会有一根弦弹出,划过一个人的脖颈,一下一下,倒了一个又一个人。
活着的人开始目露惊恐之色,睁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轩辕离,宛若在看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轩辕离熟视无睹,仍旧有条不紊的拨弄琴弦,将琴弦不时的弹出一根,取一人的性命,循环往复。
悲戚之声愈盛,到了最后,从他指间流出来的,不像是乐声,倒是像极了千千万万的人在凄凄的哀嚎,无数的杜鹃鸟在悲鸣,交织在一起。
哀戚之声遍布了雪原的每一个角落,水宁幻的心也随之越揪越紧,通使她脸色发青,无法呼吸。
然,坐在那里的轩辕离泰然自若,就好像是他只是在某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里,奏了一曲优美悦耳的琴曲,周遭的人都是他的听客。
雪原的雪越来越大,落在轩辕离的头上,肩上,琴上。
很快,血色的雪原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有些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雪原,寂寥无人,悄怆幽邃,琴声凄神寒骨。
水宁幻伸手,接了一片雪,柔柔软软的,化成水珠时,又很冰很凉。
她低头,看着手心的一滩水,喃喃,“轩辕离,谁说你是没有心的,你明明就有,只是不肯为我停留。”
雪地上,青色的身影不在了,留下的,就只是一个雪白色的雪人。
雪,掩盖了他最喜欢的青色,也掩盖了她最喜欢的青色,青色变成了他最喜欢的白色。
水宁幻知道,一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水宁幻悄无声息的离开,不再看那人一眼。
从一开始,她的选择就是错的,是她一味的追逐不肯停留下来,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爱如风过,难以捉摸。
遇到是劫起,错过是劫灭,劫起劫灭,皆由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