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不像那个盛林卓,装得令人厌烦。
“你这身体,倒是病得严重……”她随意一扫,便知道他这副身体早已破损严重,且是常年的了。
即便被人这样直言不讳,盛言淮也只是释然一笑,“再严重,不也是要活下去的么。”他用方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随即敛眉看着手里的瓷白小瓶,又望向商卿,“这个……”
“只有一瓶,给你了。”商卿漠然。
既杜绝了他问她药的来历,也直接回绝了他要把药还给自己的机会。
一句话的事,她嫌麻烦。
闻言,盛言淮有些怔忪,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低声浅笑着,“好,那就多谢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帮忙。”
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藏起的温柔和深情,让人无法察觉。
商卿无所谓地耸耸肩,耐心告罄,淡淡地,“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
盛言淮有些因咳嗽而沙哑的嗓音,急促开口,方才还从容淡然的俊容,微微慌乱,急切地转动椅子想要跟上。
商卿脚步一顿,但并未回头。
就这么等着他说话。
见她停下了,盛言淮也没就松开了转动手柄的手。
定定地抬眸望着她,喉间一动,徐徐开口。
“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么?”
因是背对着。
是以,她没看到,在身后。
盛言淮那即便是苍白,却也惊若天人的脸庞上,撤去了温雅的从容,满是小心翼翼和希冀。
璀璨似黑夜中闪亮的星眸,带着一丝细不可察地紧张震颤,手指轻捻。
细密的羽睫轻颤几下,连呼吸都放轻。
商卿寒凉的眉梢一挑,语气冷淡,没有直接回应,“目前,至少不是敌人。”以后就难说了。
说罢,便迈着大步流星,走开了。
凝视着她潇洒离开,毫无顾忌的背影。
凝目的盛言淮,陡然垂首低笑,胸腔身躯震颤,只是那笑,是如此的悲悯凄凉,心碎绝望。
苍白如纸的脸上黯然,他蹙眉强行忍下喉头的腥甜。
泛红的眼尾弥漫上一丝水雾,莹白立挺的鼻尖流下一滴泪痕。
嗓音悲悯而孤鸣。
“明明,最先认识你的人,是我……”
毫无血色的薄唇轻颤,身体的剧痛却比上心里那刀刃般的刺痛。
敛眉望着手里的瓶子,血管分明的手紧紧攥着。
像是在挽留,抓不住的,不属于他的,只停留片刻便悄然流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