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光的包厢里,安静一片。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沈枫眠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个禽兽是什么意思,嘴角一抽,紧绷着有些发黑的脸庞,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这个星期你们俩在玉煌阁的账单免了!”
这两个人每一次来,都是紧着贵重又量少的东西消费,要不是他押着他们把钱付了,他估计得亏死。
一个星期两个人,也差不多是几百万的消费了,作为有些守财奴的沈枫眠,心里暗暗滴血。
可即便如此,这两人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家伙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开不了口。
一个个翘着二郎腿,十分悠哉地开了新的,价值几十万的酒开始碰杯对饮。
闷不做声。
“……”沈枫眠眼睛一蹬,声音发颤低斥着,“你们俩够了啊,从玉煌阁开业到现在,你俩坑了我多少钱多少名贵的酒!我都快入不敷出了,你们好意思还来剥削我尤其是你,景彦行,你去年……”
他像是发泄情绪似的,激动地细数着这些年被两人坑过的事情,连小时候被他们俩联合起来,趁着他上厕所,把鞭炮丢进马桶然后炸了他一身屎,还有十三岁的时候,故意趁他睡着,倒水在床上却还一脸鄙夷他这么大个男人尿床的丢人事情也说了出来。
等他一个人慷慨激昂地说了几分钟之后,才逐渐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心里的郁气也抒发得差不多了。
闭上眼微叹,再睁眼时,眼里多了几分清明。
他冷厉好看的眼眸睇向旁边一直没说话,在对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的两人。
刚才还激昂的嗓音,微微平复淡然。
“谢了。”下巴微扬,眸光微动隐晦,只说了两个,三个人都不言而喻的字。
他知道,他们这是在用这种方式让他发泄情绪。真是,从小到大的套路就没变过。
他们啊,都是别人所艳羡的,所谓的世家子弟富二代富三代,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不愁吃不愁穿,生来矜贵涵养,不会轻易表露脆弱和伤感的情绪,大多是或礼貌温雅或翩翩精明或运筹帷幄。
只因为,他们是家族所期望培养的继承人之一。
是以,他已经习惯了掩盖自己内心容易脆弱的情绪,活在那贵公子矜骄的面具之下。
他们三个都不会是温柔安慰,耐心疏导的人,他们只会用激进刺人的方式,将人用冷水泼醒。
虽然带着一些血淋淋的刺痛,但却是最为直观有用的方式,当然,那是对于他们三个这样的人而言。
景彦行喝了口酒,耸了耸肩,面色淡然地吐出三个字。
“一个月。”
沈枫眠脸皮发颤:“……”真是哔了狗了,果然煽情什么的不存在这两个人禽兽面前。
嘴角一抽,咬牙点头,“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大不了,这个月他让人少进些高档酒。
“说说,有什么消息。”沈枫眠瞥向楚逸。
许是提到了心上之人,他也没继续喝酒了,面露正色,肃穆地盯着。
楚逸手里拿着一瓶酒,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瓶身处摩挲着,坐在沙发上,低头垂目,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也没什么,就是今晚,盛妤歌和君烬渊带去君殿玩的……媳妇,商卿遇上了,两人赌了一局。”
闻言,沈枫眠有些抓错重点了,眼珠子一瞪,比见到鬼还要惊悚的模样,失声震颤,“那疯子怎么会有媳妇?!”
脑海里只能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和感叹号,加起来就是恐怖符号。
噢,他今天一直待在这间包厢,埋在酒瓶里买醉,根本没看任何消息。
所以也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