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自己坐会儿。”
薛忱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颔首点头。
“是!”
随即离开了。
偌大的楼阁里,只有盛言淮一人坐着。
他抬眸静默凝着,那漆黑寂静,无星无月的夜空。
清冷皓明的眼眸里,淡然无光,就这么任由裹挟着森寒雨气的风,吹疾在他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
深邃清隽的五官,仿佛蒙上一层灰色阴霾,没有活着的生气。
“咳咳!咳咳!”
蓦地,他感觉喉间一痒,陡然涌起熟悉的血腥感,他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张白色方巾捂住嘴。
忍不住剧烈地咳嗽着,整个人的身躯颤栗着,胸腔剧烈震动,仿佛是要将肺部都咳出来一般。
呼吸急促之下,生理盐水从眼眶处聚集,微微打转着水雾,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容越发难看得让人心疼。
盛言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手指强忍着颤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丸,随即服下。
这才,让他逐渐平息下来。
可是,那白色的方巾之上,又是一滩猩红刺眼的血迹。
盛言淮面色如常,毫不在意地将方巾丢在旁边的桌上,手上的那串佛珠放在双腿铺着的薄毯上。
他垂目悲悯地盯着手里的那个小瓷瓶,这是,那天在京大她给他的。
多年来已经惯于察言观色的他,当时不是没看出来,她不是好心善良想救他这个垂死之人。
而是,怕他死在她面前,有些晦气而已。
蓦地,盛言淮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容参杂着无尽的悲凉和凄然,眼底刚才聚着的生理盐水,如今倒像是他在为自己的多余嘲然一般。
俊美病弱的脸庞笼罩着一股孤凉的破碎感。
悲凉的嗓音恹然低呢,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谁。
“所以,你为什么要给我救赎之后,却又将它亲手打碎?”
“还是,我只是,你随意选中的幸运者……”
说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手里操控着轮椅的按钮,来到这层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房门上是上了锁的,他用虹膜将锁打开,随即操控着椅子进去。
最后,一晚上都没出来。
他沉寂在自己编制的美梦里,哪怕,最后破灭的碎片会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至少,对于这个肮脏污秽的世界,他还有活着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