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帝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大胆李良骥,残害皇嗣,罪不容恕!”
刚抬脚进金殿的李院使闻言,噗通跪在大门口,铁链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仓惶道:“皇上,老臣冤枉啊皇上……萓嫔娘娘,您,您不能……”
“大胆,萓嫔还会冤枉你不成?”少年皇帝怒斥道。
“皇上,老臣真是冤枉啊,萓嫔娘娘那日摔倒动了胎气,皇嗣能不能保得住老臣也不敢断言,情况危机,再晚些娘娘也会有性命之忧,我开了些强行吊住气血的药,都是保命的啊。”
药方不翼而飞,李院使焦头烂额,有种再生八张嘴也说不清楚的无能为力感,瘫在地上只是叹气。
萓嫔怒目而视李良骥,眼里布满血丝好似要腾出火来,显得本就苍白的脸更加凄厉,嘴角颤动,手指哆嗦地指着他,抽抽噎噎地又哭了起来。
南滨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满是疑惑。
他没有证据证明这是长公主和东修竹做的好事,就等着萓嫔说出点蛛丝马迹,拔出萝卜带出泥,扯出这两个罪魁祸首,谁知萓嫔竟将矛头指向李院使。眼下只能如此了……
南滨白出列向前,朝少年皇帝行礼,恭敬道:“皇上,臣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萓嫔娘娘。”
少年皇帝收回钉在李院使身上的目光,语气仍然温怒,“南爱卿还有何疑问?”
“回陛下,臣还是那番说辞,李院使没有戕害皇嗣的动机,请萓嫔娘娘回忆一下当时的细节,是否遗漏了什么信息。”
南滨白说最后两句话时,沉着的脸已经转向萓嫔,萓嫔一抬头,正好对上他黑亮的双眸,那眸间红光一闪而过,只看一眼就仿佛跌进无尽深渊,所有意识只能跟着那眼眸的主人走。
东修竹心中大骇,“不好,是逆流回梦之术!”
逆流回梦之术已成,被施术人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重新在脑海里排列组合,就连当事人自己不曾注意的细节也会呈现在眼前。
仅凭东修竹的法力无法阻止南滨白,他双手握拳,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萓嫔娘娘,那日,您看到了什么异常现象或者不常见的东西吗?”南滨白耐心的引导。
萓嫔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不再哭泣和颤抖,眼睛盯着床榻一动不动,实则在识海中重演当日情形。
“那日,我在后花园散步,一只黑白相间的狸猫不知从哪跑出来,直接将我扑倒,我感觉腹部不适,立马差碧荷去请李院使,然后,然后我被人带回了熙岚宫,她给我喝了参汤,让我先休息。”
“那人是谁?您的丫鬟吗?您可看清了她的脸?”南滨白缓缓道。
萓嫔摇摇头,每两次喘息眨一下眼,规律又平稳的叙述,说:“不是碧荷,碧荷去寻李院使了,我喜清净,平时身边只有碧荷近身伺候,我没看清她的脸。”
萓嫔的记忆陡然转到李太医到来的场景,“李太医说动了胎气,脉象很不稳定,我当时失控了,求他一定救救我的孩子,他说,他说……”萓嫔眉头紧蹙,努力回忆。
“他说什么?慢慢想,不着急。”南滨白微弯的手指蜷了蜷。
“他说,皇子怕是保不住了,要先保我的命,他开始写药方,我彻底失控了,我挣扎着起来,拿起药方就撕,我要保孩子,我可以死,孩子不能死。”
萓嫔瞳孔不断放大,好似又要失控般怒吼道:“是他见死不救,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他,就是他。”
李院使瘫跪在原地,无奈地摇头。
南滨白按住她的肩以示安抚,问出来最关键的问题,“那药方娘娘看到了,有没有麝香?”
“我看不清,我看不清!”萓嫔抱着头,闭着眼睛嘶吼道。
“娘娘,害死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