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钰陪了施小娘一整天,看着她气色越来越好,李钰非常开心,还特意带了些女工给她打发时间。
关嬷嬷和张嬷嬷翻了几把装针线的篮子,也不知道想翻出些什么,撇撇嘴坐门口嗑起瓜子来。
即使施小娘精神看着好些了,在她们看来仍然是一个弱不禁风,在这一方院墙内混吃等死的傻子。
“娘,你嗓子好些了吗?”
施小娘背对着门口,含笑点头,用只有李钰听得见的声音说:“好多了。”
“钰儿交代你的事都记得吗?”李钰朝她眨眨眼。
施小娘尝了一口阿胶膏,好像很喜欢的样子,一个劲儿地点头。
转眼,李老爷六十大寿的日子到了,李府上下忙得不亦乐乎,李家主母为了操持这场家宴,提前一个月开始忙活,不仅仅是为了李老爷,更是为了李家的前程。
表面上看是为李老爷祝寿,实际是官家觥筹交错的名利场。
当朝奉行清正,为官清廉正直,为百姓分忧;为将刚正不阿,精忠报国。
每年年末都有御史台监察百官言行,上报皇帝,皇帝根据御史台的呈报,对优秀人才予以表彰提拔,李老爷从三品文官多年一直不曾精进,入市之前乃御史台门客,有意趁这次庆寿在御史台面前表现表现,让他在年末呈报上多为自己美言几句。
所以这次寿宴之上,除了相交甚好的几位官员,重要的亲友,李家主母还按照李老爷吩咐,不远千里请来了当初为他赶考提供资助的父老乡亲。
加上各家孩子,满打满算刚刚四桌来客,菜色酒水也是精心搭配,既不显奢靡也不会太刻意寒酸,是中规中矩的家宴,比起那些动辄几十百来桌的大寿宴,可以说相当“寒碜”了。
勤善仁义,清廉节俭做的是相当到位,御史台大人对其称赞有加,连李家主母都被夸得喜上眉梢。
开宴后,李钰看着一桌陌生的面孔,张牙舞爪地从原主记忆中扒出哪个是姑姑家的表妹,哪个是父亲好友家的哥哥。
当然还有李冰茹和宋良文两张让人生厌的面孔,为了避嫌,李冰茹离宋良文隔着半张桌子,李钰两边分别坐着李冰茹和李淮。
李冰茹作为家中长女,自告奋勇地担起这桌“小孩们”的招待工作。献宝似的拿出李家主母为小孩子们准备的果酒,一个接一个地为孩子们斟酒。
李钰一颗心差点破胸而出,那装酒的酒壶正是前些日子李冰茹从瓷器店偷偷买出来的太极壶,她胆子这么大?敢在父亲寿宴上下手?
李钰死死盯着那壶盖,红翡翠石一直朝向李冰茹,倒了一圈果酒下来也没动过,李钰这才放心,举起酒杯与大家一起为父亲献上祝词。
这桌都是少年人,难得聚在一起,性情相投,一边饮酒一边谈论着好吃的好玩的,时不时还要赋诗一首,好不热闹,家宴还未吃尽兴,果酒先没了。
果酒清香,入口甘甜,深得小孩子们的喜欢,几个年纪小点的弟妹已经有些微醺,趴在桌上听哥哥姐姐讲段子。
李冰茹挥退仆人,独自起身去取酒水,回来给酒量最好的哥哥连倒了三杯,又一脸娇羞地给宋良文倒了一杯。
宋良文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已经神魂颠倒,大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陶醉感,李钰却预感不妙,此时壶盖上的红翡翠石已经调转了方向,而且李冰茹正言笑晏晏地朝自己走来。
李钰将手覆上酒杯,脸上带笑,客气地说:“姐姐,钰儿醉了,不能再喝了。”
李冰茹拉开李钰的手,李钰连着酒杯一起握在手心,就是不给她。
“今日是父亲的寿辰,哪有女儿不去敬酒的,若是别人知道,还说我们李家不讲礼数,污的是爹爹的名声。来,我给你倒一杯,我们带着淮儿去